很快!
宁宴说的。
大家想不到有多快,大理寺审完到提交核审,到秋后问斩,从现在最快能看到窦顷胤被砍头,应该是九月。
还有四个月。
但宁宴说很快,他们想,大概会在八月末,因为都是秋后三司核审,圣上批红,再问斩。
但这天下午,裴延就提交了核审,进了御书房。
良妃在御书房里哭闹,裴延面无表情地听着,就在这时,皇后提着汤来了,打断了良妃的闹腾。
裴延深看了一眼皇后,没说话。
裴延离开御书房后,在宫门口见到了太子,太子请他到茶房说话。
门关上,太子问他,“常山王和良妃以及平凉侯都会出手,你接下来有什么对应之策?”
裴延反问太子,“殿下有什么建议?”
太子和瑞王之间,裴延已经做出了选择,而太子最近也一直在向他示好。
“孤觉得,如果不能以杀人罪让他死,那就釜底抽薪,将平凉侯一锅端了。”
结果都是死,但罪名不同。
裴延摇头,“不可。宁宴的意思,他怎么死都行,但罪名必须包括杀人罪。”
太子听他提到宁宴,点了点头,“那就听她的。有孤在,孤做你们后盾。”
裴延抱了抱拳。
第二日,朝堂又开始闹了起来,主要是两件事,一是弹劾裴延和宁宴,一是抨击审案手法不规范,窦顷胤的罪,定得过于草率了。
闹腾着,圣上有些动摇,就在这时,殿外的侍卫来报,
“圣上,金水河外,跪满了百姓,他们请圣上杀了窦顷胤,以儆效尤,给死去的人给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
大殿上气氛一滞,圣上也不敢置信,“多少人?”
“从棋盘街一路看不到头,估计得有一千人。”
说一千人还是少的,但他们看不到尽头,只能粗粗估算一下。
“杀了窦顷胤,以正律法!杀了窦顷胤,勋贵犯法与庶民同罪。”
一阵震天彻地的喊声传来,金水河以外,无数人齐声高呼。
杀了窦顷胤,以正律法的公正性。
这里的多数人,并未被窦顷胤欺负,但这里的所有人,又都被“窦顷胤”欺负过。
庶民百姓命如草芥,他们的愤怒并非人云亦云,而是发自内心的共情。
“圣上,窦顷胤一案查得不明不白,如果就这么定罪,才是对律法蔑视。”
“怎么不清楚?这么多证人在,具体细节他们未经过商议的前提下,说得完全吻合,这样的证词的可靠性,比所有的证据都高。”
大殿上吵了起来。
外面也在喊,但渐渐地,外面百姓的声音压过了殿内反对的声音。
圣上听着,看着,脸色渐渐沉下去,过了许久,他揉着眉心,道:“既然案子已经定了,人证物证俱全,就一切按章程办。”
五月十四,平凉侯世子窦顷胤一案,打破了最快的复审速度,圣上批红,定了斩立决。
窦顷胤从梦中惊醒,如丧家之犬一般,跪坐在牢房内。
他昔日的兄弟们,还在他的隔壁,但此刻没有人和他说话。
“父亲,姑母,王爷……”窦顷胤抓着栏杆喊道,“救我,我不想死。”
牢中,不知是谁轻嗤了一声,“你不想死,谁他娘的想死?别人的命不是命,就你最金贵?”
“早死早投胎哦,下辈子当牛做马,好好赎罪吧。”
五月十五午时,窦顷胤被拖到了菜市口,平凉侯和平凉侯夫人哭着去看儿子行刑。
平凉侯夫人刚哭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啪叽丢了一包烂菜叶子,砸了他们夫妻一脸。
“时间到,斩!”裴延高坐法台,丢了令牌,刽子手象征性磨着刀,发出铿铿的声音,现场几千人,却是鸦雀无声,但每个人的眼中,都跳跃着高兴和期待。
想看到窦顷胤死。
想看到“窦顷胤们”死。
这乱世,百姓过得那么辛苦,而这些人却依旧鲜衣怒马肆意潇洒。
凭什么?
“杀!”有人突然喊道,“杀了他。”
无数人附和,“杀了他,杀了他。”
窦顷胤跪着,浑身发抖,忽然他下身一热,竟是吓得失禁,他惊恐地看着他父亲,喊了一声,“爹。”
但这声爹还没有落音,刽子手的刀就已经落在他的脖子上。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一刀下去,脖子居然没有全断,而是连了一半,耷拉头歪在了一侧。
平凉侯夫人惊叫一声,直挺挺晕死过去。
而这一瞬,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圣上英明,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隔着不远的距离,圣上听到了,心头也不由被触动,重重叹了口气。
俞仝夫妻抱头大哭,俞太太哭着道:“我的儿,你在天之灵,可曾看见,窦顷胤他死了。”
“恶人终于有了恶报!”
七年前死去的曲立的家人,没有来现场看,但却蹲在家门口的巷子里,默默烧着纸钱。
他们的儿子,终于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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