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庙的禅房和法华寺略有不同。
这里的装饰等各方面都要更奢华一些,后院中种满了奇花异草,修剪打理得很漂亮。
宁宴和裴延随着内侍进了禅房,随即两个人都是一愣。
还真的被内侍说中了,要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因为尸体的状态异常古怪。
死者靠在浴桶里,桶里有水,但水已经被血染红了。
这些血皆是来自于死者的头顶。
宁宴停在浴桶前,看着死者头顶的伤,她确实很惊奇,因为死者的头皮被人剥掉了。
从后脖子割了一刀,往上削,一直到额头的位置停下来,整个头皮被剥得干干净净。
手法极其诡异残忍。
“有其他致命伤吗?”宁宴看到了胡长法,胡长法点了点头,“您过来这里看。”
死者面朝左侧,他也是侧脸对着门口的,这会儿宁宴和裴延绕到尸体的身后,顺着胡长法的手指方向,宁宴眉头也忍不住皱起。
死者的后背,有一根很长且细的针,从身后插入死者的身体内。
“对穿了吗?”宁宴绕过来看死者前胸,胡长法点了点头,“没露针头,但料想应该是的。”
宁宴眯了眯眼睛,“能从后面,一针扎对穿,看来凶手对人体构造很了解。”
是针不是刀,后背又都是骨头,在她看来,这个操作很有技巧,让她做,她大概也做不到。
“将尸体抬出来吧。”宁宴和大家道。
几个人合力,将死者从水里抬起来,宁宴将浴桶移开了一点,发现地上有一圈水珠,她用指尖搓了搓水珠,有些奇怪。
“怎么了?”裴延站在尸体前,正打算去碰死者的手指,见宁宴皱眉头,他问了一句。
“有水珠。”她看了一眼裴延,又回头问一直站在门口的小和尚,“他什么时候沐浴的,你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小和尚恭敬地回道:“大师每天早上都会打拳,他打拳的时候,小僧就会帮他准备好热水,每次的时间都固定在辰时四刻左右。”
宁宴若有所思。
小和尚又道:“大师辰时四刻进到房内沐浴,按照平时他的习惯,辰时六刻左右,他就该洗好了,但今日小僧多等了一刻钟,大师还没有出来,于是小僧就推门进来了。”
“也就是说,发现尸体的时间,是辰时七刻?”宁宴问道。
小和尚点头。
“当时他就是这样的状态?”宁宴问他。
小和尚点了点头,“小僧立刻去喊住持,住持就去了宫中,约莫巳时正宫中的人就来了。”
“大师沐浴的这个过程,你一直守在门口?”
小和尚摇了摇头,“每天趁着大师沐浴的两刻钟,小僧会先去用早膳,用完了后会将大师的早膳带来。大师用早膳的时候,小僧会和师弟一起收拾房间,大师就会去前殿打坐诵经。”
“你师弟也没有守着?”宁宴视线一扫,落在门外,另外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和尚应了她,“小僧当时在厨房帮忙,不在这里。”
“师兄端早膳来的时候,小僧是跟着师兄一起来的,但大师没有出来,我们喊了两声他没有应,于是师兄在门口等,小僧则又回了厨房。”
也就是说,这两刻钟,荣庆大师是一个人待在房里的。
“你们送洗澡水进来的时候,房里有什么异样吗?”
两个小和尚互相看着对方,一起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师兄指着房里摆放花瓶道:“花瓶被人动过算吗?”
宁宴去看花瓶,并没有看出什么,小和尚给她解释,“平时房间都是小僧洒扫,这个花瓶都是放在这里的,瓶身的花正好对着桌子上的这条线。”
“但今天花瓶被人挪动过。”
宁宴将花瓶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里外并没有特别之处。
小和尚说他以为是荣庆大师动了,所以没有在意。
除此以外,房里的东西都没有变化,也没有其他人进来的痕迹。
宁宴点头,走到水桶里,手指碰了碰水,水已经凉透了。
她没有再问,而是停在尸体前面,胡长法还在研究死因,他有些不确定,“宁捕头,您觉得呢?”
“身上没有别的伤了,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死因只能暂时是这个了。”
她仔细看着死者被剥离的头皮,透着血色,十分可怖。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宁宴问裴延。
裴延皱了皱眉,“一株粉色的山茶。”
“山茶?”她很惊讶,指着院中,“是院中的山茶吗?”
裴延走出去查看,指着最前面的一株,“就是这株,三朵花,高低不同。”
“也不必在意,我看到的也不一定对。”裴延并不信他自己的异能了,毕竟出过错,宁宴却在花前蹲了许久,忽然又起身回到房内,查看荣庆大师脱下来的衣服。
衣服没有问题,她则开了衣柜,回头问道:“大师平时一共有几件佛袍?”
“六件夏装,柜子里应该有四件,”小和尚给宁宴数了,又将今天放在柜面给他换穿的给宁宴看,“这里有一件干净的,一件脏的,共六件。”
衣服都很完整,没有破损。
沈思行进门来,和宁宴道:“问了庙中其他人,他们早上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上山。”
“庙中平时不许外人进来,一般人进不来。”
这个案子,也太干净了点。
“没有其他门吗?”宁宴问他,沈思行点头,“有,直通西苑。”
通过西苑就能去皇宫了。
“有人把守吗?”
“没有人把守,但门是外面落锁的,我刚才去看过,门应该还是锁上的。”
锁是在西苑那边的,庙里的人是打不开那道门的,但西苑里持有钥匙的人是可以进入庙内的。
“那边有人把守。”宫中的内卫听宁宴在说西苑的门,便接着话回她,“我们来的时候,就是从那道门过来的。我也问过,今天早上没有人通过那道门。”
除非是有人翻墙过来,但皇宫内卫很多,如果有人翻墙,不可能不被发现。
“裴大人,”庙中住持喊了一声裴延,“老衲有事回禀。”
裴延随着他走了几步。
住持低声道:“剥头皮的事,以前……”他左右看看,低声道,“以前宫中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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