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微微福身行了一礼,向贾昶表达了感谢,如果不是贾昶开口,她此生都难以和家人团聚,只怕会死在宫中,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哪里是那么好待的。
王夫人如同一个木头人般,坐在下方,面无表情,只是左手死死掐着手中的佛珠,心中恨贾昶,恨得要死。
“都是这个孽障,断了宝玉成为国舅爷的希望,他一定是故意的!”
贾昶笑容明朗,摆了摆手,对元春说道。
“大姐姐太客气,你为了家族才进入了宫中,族里本就欠了你的,无需说什么谢字!”
贾元春离家八九年,家中的姐妹兄弟都不认识了,心中无比复杂,一一和众人重新认识,这过程少不得要关心询问一二。
晚上,府中的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贾昶就离去了,也不理会王夫人想要吃人的目光。
自此,元春回府,住进了大观园,疼爱府中兄弟姐妹,让他们一同住了进去,倒也不再孤单,全身轻松。
........
这日,忠顺王府的张长史来了荣国府,贾政不敢怠慢,热情招待,没想到张长史一点面子都不给,上来就是问罪,沉声道。
“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爷面上,敢烦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爷知情,且连下官辈亦感谢不尽。”
贾政见张长史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连忙拱手问道。
“大人既奉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学生好遵谕承办。”
张长史闻言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咄咄逼人的说道。
“也不必承办,只用大人一句话就可以了!”
“忠顺王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那原是奉旨由内园赐出,从来到王府就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外出,已经八年多了!”
“如今却是不同,竟然三五日不见回去,各处去找,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因此王爷命下官各处访察。下官找遍了神京城,仔细询问了,十个人倒有八个人都说,他近日和府中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
贾政闻言心中一惊,贾宝玉荒唐,这事说不准真是他干的,也不敢大意。
张长史看着贾政神色紧张,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下官听了这个消息,知道荣国府不比别家,地位尊贵,不敢擅自来府上要人,因此禀明了王爷!”
“王爷也说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戏子,府中令郎即使拐走了一百个也不打紧,但是这位琪官乃陛下赏赐,不便转赠令郎!”
“如果令郎真的十分喜欢琪官,完全可以请大人进宫请旨,王爷绝对不会阻拦!”
“但若是大人不曾请旨,还请大人转告令郎,请将琪官放回,一则可免王爷负恩之罪,二则下官辈也可免操劳求觅之苦。”
贾政听了这话,又惊又气,立刻让人把贾宝玉找来,想要问个清楚。
贾宝玉也不知是何缘故,连忙赶来,看到了忠顺王府的张长史,脸色微变,心中惴惴不安。
贾政见了贾宝玉,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耷拉着脸,阴沉如水,大声呵斥道。
“该死的孽障!你在家不读书也就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之人,你是何等草芥,无故引逗他出来,如今祸及于府中!”
贾宝玉哪里敢承认,不然又是一顿毒打,只是否认道。
“启禀老爷,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琪官是什么官,我怎么从未听过,更不要说将其引逗出来了?”
贾政深知贾宝玉的性子,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是贾宝玉做的,就要开口继续追问。
忠顺王府张长史却先开口了,冷笑了一声,一脸笃定的说道。
“公子也不必掩饰。琪官若不是被你隐藏在家,你也一定知道他的下落!你若是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
贾宝玉连连摆手,死不承认,一口咬定不清楚。
“我不认识什么琪官,长史怕是误会了,也未见得。”
张长史闻言冷笑,眼睛盯着贾宝玉腰间的红色汗巾,质问道。
“公子何必否认,我若是见你之前,还有些不确定,如今却是见到了证据,你又何必抵赖?当着老大人面,我想一声,你腰间的红汗巾是从哪里来的?”
“这汗巾子是茜香国女国王进贡来的,夏天系着,肌肤生香,不生汗渍。这条红汗巾可是忠顺王赏赐给琪官的,公子若是不认识琪官,怎么会得到这条汗巾子?”
贾宝玉这个家伙男女通吃,和戏子琪官一见如故,琪官将自己贴身的红汗巾都给了他,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宝玉听了这话,目瞪口呆,心神震荡,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嘴硬道。
“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这只是普通的汗巾子,和那什么琪官没关系!”
张长史闻言,连连冷笑,手指着贾宝玉,怒声道。
“好好好!公子既然如此说,我只好回禀王爷了,看看到时候,府上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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