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无数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从远处传来,激烈的讨论反对。
“这是马苦玄的应得机缘!你这小子速速滚出去!”
“便是马苦玄拿不到,也该顺势落入那天仙胚子的宁姚之手,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这一支陈氏就是一滩扶不起的烂泥,早该香火断绝,也敢垂涎神物,厚颜无耻的小杂种!”
“陈平安,你不是很在乎宁姚和刘羡阳他们吗,转身返回小镇吧,把机缘留给你的朋友不是更好?你不是向往安稳的生活吗,日后就安心做个富家翁,娶妻生子,还有来生,岂不是很好?”
“胆敢再往前一步,就将你挫骨扬灰!”
“都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斩了你们!”
突然一道煞气惊天的清朗声音从泥瓶巷方向传来,肆无忌惮的威胁着这些声音的主人,杀机弥漫整座骊珠洞天。
顿时,天地寂静,杂音顿消,有叹息,有恐惧,有慌乱,有唏嘘,这些杂音的主人此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泥瓶巷的那一袭青衫,讳莫如深,不敢再干扰少年。。
陈平安一步步的迈出,此时他已和齐静春并肩而立,他停下了脚步,目光环顾四周,整座廊桥以及廊桥之外,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让人心慌不已。
陈平安站在廊桥中央位置,抬头看向了温润如玉的齐静春,疑惑的开口问道。
“齐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何会出现在廊桥上?”
齐静春双手负背,儒衫飘动,注视着这位纯真少年,沧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欣慰,笑着说道。
“不要害怕,让你来此,是让你去见一位老人!”
“陈平安,大道就在脚下,走吧!”
虽然陈平安一头雾水,不明白齐先生的话究竟是何意,但是依旧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迈开了脚步,向着前方走去,周围的空间扭曲波动,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打破了,一道道的涟漪浮现,向外扩散。
陈平安一阵眩晕,一头栽下了廊桥,跌入了小溪之中,头朝下,向着水下钻去,一抹亮光映入了他的眼帘中,随后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一瞬间,陈平安缓缓睁开了眼眸,站在镜子一般的水面上,他好奇的轻轻跺了一下脚,一圈圈的涟漪从脚下扩散开来,镜面并没有如同他想象的那般塌陷下去,十分神奇。
突然正前方有刺眼光芒,照彻天地,陈平安连忙抬起手臂,遮挡在了额头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向前看去,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直到光芒变得暗淡,陈平安这才放下手臂,眼睛红彤彤的,不断流出眼泪,他才看到远处有一人悬空而坐,一只脚曲起,一只脚悬空,如同坐在悬崖峭壁边上,姿态慵懒,整个人都被洁白的光辉笼罩,丝丝缕缕的光线不断摇曳,如同青丝飞舞,绚烂凄美。
陈平安用尽了全力也看不清楚此人的面容,但是他明白这人就是之前那位站在廊桥上的高大女子。
高大的女人抬头打量了一眼陈平安,打了一个哈欠,好似刚刚睡醒一般,散发着惺忪的松弛感,声音如同天籁,悦耳动听,让人沉醉。
“那个叫齐静春的读书人说对这个世界很失望,那么你呢?”
神人擂动报春鼓,告知天下春将至。鼓不响,春不来。此刻的陈平安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有人擂鼓,响彻天地,脸色渐渐涨红,呼吸感到了几分困难,他不得不用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不敢随意开口。
泥瓶巷小院之中,周珏站坐在门槛上,嘴里磕着瓜子,嘴里不时的吐出瓜子皮,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静静的感受着骊珠洞天的变化,一粒珠子从东宝瓶洲上空缓缓落下,落地生根,整个洞天开始破碎,降为了福地,整个小镇六千人,只有寥寥几人察觉到了这股动静。
因齐静春的缘故,骊珠洞天内土生土长的六千小镇百姓,无论富贵贫贱,无论秉性善恶,皆有来生。
宁姚一身墨绿色的劲袍,腰间挎着那把碧绿色的长刀,身后虚空还有一柄飞剑,灵性十足,跟随着主人的步伐,如同一只哈巴狗,生怕被少女再次丢弃。
“师兄,骊珠洞天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发生了震动?”
周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宁姚,漫不经心的说道。
“没啥,也就是骊珠洞天破碎了,成为了福地,和东宝瓶洲融为了一体!”
宁姚闻言脸色剧变,洞天破碎,降为福地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气运大减,天道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小镇百姓怎么办?”
宁姚腰间长刀不断震动,隐隐有锋芒透出,那双不似柳叶似狭刀的长眉紧紧蹙起,这位剑修少女心头之血未凉,不愿看到人间悲剧。
“不用担心,有个教书先生傻得很,将骊珠洞天三千年的气运反噬一肩担之!”
周珏嘴里虽然吐槽着齐静春的选择,但是在他的眼底却露出了一抹欣赏和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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