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钱听到崔东山的话,眼睛猛地睁大,目光不善的盯着这个虚伪的家伙,暗暗嘀咕。
“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竟然敢跟我裴钱抢师父,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裴钱小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的竹刀,竹剑,眼中闪过一道煞气,就要施展自己独创的封魔剑法,狠狠教训一顿这个讨厌的家伙。
白衣少年被陈平安势如闪电的一脚踢飞,身形如同空中的落叶,旋转了不知多少圈,双袖飘荡,如同仙人乱把白云揉碎,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莫名的美感,即使是讨厌他的裴钱,都不由被其风采所吸引,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崔东山再次落地站定,小跑到了陈平安的面前,摸了摸热泪盈眶的眼角,动情的哭道。
“先生这一路风餐露宿,远游天下何止百万里,辛苦了,太辛苦了!学生无法陪伴左右,为先生解忧一二,该死,真是该死啊!”
崔东山如同朝堂上的佞臣小人,表情浮夸,语气虚伪,让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朱敛等人顿时了然,陈平安曾经说过自己有位不记名的弟子,在大隋山崖书院求学,棋艺高超,少有人及。
陈平安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会这个恶心的家伙,转身坐回了桌前。
崔东山也不觉得尴尬,跟着进入了房间,来到了桌前,看了额头贴着黄色符箓的裴钱,笑了笑,开口道。
“劳驾,给我让个位置,让我和师父好好亲近亲近,聆听先生教诲!”
裴钱有种拔剑砍死这个家伙的冲动,但是见陈平安没有反对,不情不愿的挪开了位置,坐在了隋右边的身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崔东山,生怕这个家伙抢走了自己的师父。
崔东山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拿了一副碗筷,盛满了白粥,筷子刚刚要夹起一块腐乳,就停了下来,又开始表演起来。
“学生心痛得无以下箸啊!”
陈平安放下了手中的粥碗,叹了一口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来青鸾国做什么,反正我也要去山崖书院找你们的?!”
“难不成是为了那场唐氏皇帝要举办的佛道之辩?”
崔东山脸上露出了傲然之色,头颅高高昂起,用一种极为不屑的语气说道。
“菜鸡互啄而已,有啥好看的,我怕自己一不小心就......”
“啪!”
崔东山放下的手中的碗筷,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让众人一愣,只听到他再次开口说道。
“不吹牛能死啊!”
陈平安不再询问崔东山此来的目的,继续喝粥,众人见此,也没有再盯着崔东山看,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只有黑炭一般的小姑娘,瞪着下筷如飞,狼吞虎咽,若饿死鬼投胎的白衣少年郎,左手握着腰间的竹剑,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两个洞,看他还敢不敢跟自己抢师父。
饭后朱敛和裴钱收拾桌子,陈平安带着崔东山走出了院子,在巷弄中散步,地上是一块块光滑如镜面的青石板,白衣少年老老实实跟在陈平安身后,两堵高耸墙壁遮挡了阳光,让巷子中光线稍显暗淡,二人好似融入了阴影之中。
佝偻身形的朱敛站在灶房前,擦了擦湿润的双手,斜眼看向了一旁的坐在门槛上的魏羡,开口问道。
“如何?”
“如日中天!”
魏羡低头沉思,眉宇间满是凝重之色,过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如释重负的说道。
“他的那副皮囊好似有些古怪,让人摸不透!”
卢白象也参与了二人的讨论,眉头微皱,对崔东山似乎十分防备。
隋右边默然不语,背着长剑,靠在墙壁上,神色冰冷,眸光淡漠。
裴钱额头上还贴着那张黄色的符箓,手中舞动着竹剑,如疯如魔,小脸上还露出了几分畏惧,既害怕崔东山那如鬼神般的身影,又恼怒白衣少年郎跟自己抢师父,情绪十分矛盾复杂。
巷弄之中,崔东山脚步加快了几分,与陈平安并列而行,手掌轻轻拍了拍墙壁,目光注视着草鞋少年,开口说道。
“听说师父得到了飞升境大修士杜懋的肉身遗蜕,相当于得到了一座小洞天福地,若是鸠占鹊巢,就相当于有了跻身上五境的大道坦途!”
杜懋被畏因仙剑一剑斩杀,肉身落在了陈平安的手中,一位飞升境大修士的遗蜕和收藏,足以让一个普通的修士一路坦途的修炼到上五境,可谓是天大的机缘宝藏。
陈平安脚步一顿,侧头看向了白衣少年郎,眉心的红痣如同一轮大日,熠熠生辉,风采无双,反问道。
“听话?你听谁说的?”
“山人自有妙计,学生还是有几分门路的!”
“你想要这具飞升境人的肉身遗蜕?”
陈平安没有继续追问崔东山的消息来源,再次迈动了脚步,声音淡淡的问道。
“弟子当下这具臭皮囊,本就是上古遗留的仙人遗蜕,而且是古蜀的蛟龙之躯,比起杜懋肉身遗蜕的珍稀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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