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沐、王广海也聚精会神地听着冯元的“演说”。
张淑琴:这是谁又惹着冯元了。他这脾气,有气是不能憋着,非倒出来不可。看来,村里该有倒霉的了。
王广海:倒霉也是自找的!不收拾不行,没个眉眼高低,看不出个火候儿,这都啥节骨眼儿了,还敢瞎扯蛋?
张沐:就是。我看,这么训都是轻的!
吕笛雅:那还怎样?抓起来啊?
张沐瞅了吕笛雅一眼,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你没看报道嘛,真要不听劝阻影响防疫工作的,真就得严肃处理。
张淑琴摆了摆手,说:别吵吵,听着——
冯元在广播喇叭里已经喊上了:
“不让聚集、不让聚集,这都说过八百遍了,怎么就是不听?你们想干啥?想造反啊?门儿都没有!我这一关就过不了!”
刘家兄弟也撇着大嘴听着。刘三富对刘四贵说:还八百遍,他查着啦?满嘴胡吣!
刘四贵:别搭理他,就当听评书解闷儿了。
冯元咳嗽了一声,接着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是咋想的?怎么让你们窝在家里就那么难呢?好多村民和志愿者,冒着严寒、冒着危险,为了保卫村里老百姓义务执勤守岗,家都顾不上啊,他们图啥?你说你们什么都不干还老给添乱,良心何在?这个时候,在家里呆着就算做贡献了,怎么还不自觉啊?我还听说了,昨天啊,村里还有几个好战分子聚在一起打纸牌,我告诉你们,如果再有一次,我立即向派出所举报!不信就试试!
黄文、包百岁、张大卫也停住了脚步,认真听着广播里冯元的“训话”。
张大卫不解,问:这时候还有聚众打牌的?
黄文:真就有不怕死的。
张大卫:这可违法啊。万一出了问题,那可不是小事儿啊,影响太大了。
包百岁:要不怎么说有人就心存侥幸呢。冯元书记训得好啊,早该给这些“梦中人”浇浇凉水啦,不然真就容易出大乱子啊。
冯元:有些人平时就是这样,腰里别副牌、谁说和谁来。要是以前,大过年的乐呵乐呵,只要不赌钱,那很正常。今年不行!我告诉你,再好耍就把手爪子剁喽!网上不也传着这样的话嘛,说“一百个人有九十六个严防死守共同抵抗的,也干不过你们四个打麻将的!”城里头也有人说,“只要还有一粒米,不往人多地方挤!只要还有一根葱,不往菜市场里冲!只要还有一滴油,待在家里不露头!”这些道理连三岁的小孩儿都知道,为什么你们几个就不知道呢?你们是属穆桂英的啊,阵阵落不下、哪哪都有你,就是防疫战线没有你!一天天还觉得自己不赖呢,成天不用干活儿顿顿有吃有喝,那你们得老实在家眯着啊?出来干啥?传毒啊?我在家、我骄傲,我能给国家省口罩!不要老想着串门子,要想着如何一起努力战胜疫情、共渡难关!
张淑琴笑了,说:这冯元还真挺能说!
张沐点着头,说:说得句句在理啊。
各劝返点的执勤人员也都能听到广播喇叭。此时,大家都从车里或者是帐篷里出来,站在路口听着,心里都是百感交集啊。
冯元:大家都学学咱们村的那谁——李宝学和魏娟两口子,家里老爷子八十大寿都没办啊。人生七十古来稀,八十更是又稀又喜,人家都能为了防疫而放下了,我们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李宝学和魏娟,没想到冯元会点自己的名字,竟然不好意思起来。说实话,他俩之所以没办喜宴,也有自私的一面……
冯元:我这人,别的不咋地,记性还不错。别以为我说一说就过去了,我都记着呢,都给你们攒着呢!如果改了,我今后只字不提,死扛着不改或改完再犯、千锤百炼的,我就会秋后算账!当然,我不能打击报复,那是违法行为,咱不干,但我一定要让全村人甚至全乡人都看到你的丑恶嘴脸,看你们家的孩子以后找对象谁敢给提亲!个别人就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但要是给脸不要脸,那好,这个脸我今后还不给你啦!现在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抗击疫情,说白了就是为了守护生命!我最后说一句,徐芬一家人都挺好的,隔离观察目前看没什么问题。大家可别瞎说,特别是一些闲着没事儿的妇女,别扯老婆舌,现在造谣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好了——不多说了,都自己寻思寻思吧!
冯元关掉了设备,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感觉到自己像铲了一天地一样,已经累坏了。
…………
邢家从早到晚热闹个不停。院子里一会儿叮叮当当地敲打,成了铁匠铺;一会儿吱吱呀呀地拉锯,又成了木匠铺。屋里炕上、地下都是李桂娟的地盘,已经变成了名符其实的裁缝铺。
邢平波、邢万里父子俩使出浑身解数,忙得满头大汗。
不管怎么忙,冯元在广播喇叭里发表激情演说的时候,两人都停下来听着,不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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