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沐这句话问得温柔,但暗藏着埋怨。张大卫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回答道:我是怕打扰你休息啊。
张沐有些惊讶地瞅着儿子,说:怕打扰我?你可真孝心!在家时你一打游戏就整到后半夜,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呜嗷喊叫时,你咋没想到怕打扰我和你妈休息呢?
“这——”张大卫被问得哑口无言。
吕笛雅把粥碗往张沐面前一礅,粥都溅出来了好一些,没好气地说:说今天早晨的事儿呢,扯那些没用的干啥?
张沐瞅了吕笛雅一眼,没有吱声儿。
王广海赶紧找来抹布擦了擦桌子,说:是我们不让大卫叫你俩的。都后半夜了,折腾你俩也睡不好。
张淑琴也跟着说:就是。招呼你们干啥?能解决啥问题?梁山石就是个感冒,现在大卫和宇强都平安回来了,这就挺好挺好的了,你可别挑刺儿了。
“那——不管咋说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儿。”张沐还在狡辩。
张大卫冷冷说:要是和你说了,指不定又磨叽啥呢。没准儿天都亮了我都出不去屋。
“你——”张沐气往上涌,撂下饭碗就要发作。
张淑琴一看不好,立即喊道:张沐——赶紧吃饭。吃完了大卫还得去上班呢,你可别影响他当志愿军!
王宇强纠正道:是志愿者!还志愿军?以为要上战场呢。
张淑琴被顶撞得有些尴尬,王广海讨好地说:新闻上早就说了,抗击疫情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说上战场也不过分。你妈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对不对啊?
“对你个头。赶紧吃饭得了!”张淑琴并不领情。
大家埋头儿吃饭,谁也不说话,气氛太过于沉闷了。王宇强偷眼观瞧,觉得自己应该打破僵局了,就没话找话地问:爸,梁山石和咱家有亲戚嘛?
王广海:没有。
“幸亏没有亲戚,要不我都不好意思说。这家伙也太奇葩了。”王宇强说完竟然笑了起来。
吕笛雅借机问道:宇强,梁山石到底咋回事儿啊?因为啥啊?
王宇强瞅了瞅张大卫,笑着说:还不是赖我老弟大卫。
张大卫一阵惊愕,问:赖我?凭啥啊?
张淑琴:宇强,你别胡说八道啊。
“我就是开个玩笑,但是——”王宇强停顿一下,指着在座的各位,又说,“大家都有责任。”
王广海:你小子越说越不像话啦。玩笑没有这么开的,这个锅我们可不背!
王宇强笑嘻嘻地说:我说完你们就明白了。梁山石这人本来就胆儿小,大卫那天去增加了一次体温测试,这家伙就发毛了。特别是大卫那天让你们给打扮得像穿上太空服似的,可把梁山石吓破胆了。然后就想着自己可能传染上了,必须到医院救治。可是体温不高、没有理由啊,就自己鼓鼓捣捣冻感冒了,想蒙混过关。这回知道了吧,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张沐哈哈一笑,说:还真是有一些必然的联系。但是这家伙也太能瞎想了吧?我觉得心态有问题。
张大卫哼了一声,说:现在这个社会,心态有问题的人还真就不少呢。
“怎么,你影射我也是心理变态呗?”张沐又不高兴了。
“我可没说啊,您老人家千万别硬要对号入座。”张大卫话锋一转,平静地说,“这两天测体温,我就发现梁山石这人不对劲儿,回来我不是和你们也说了嘛。”
张淑琴:梁山石这老小子,就是马尾巴穿豆腐——提不起来的东西。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整不明白呢。
张沐:名字?他不叫梁山石?
“让你大姐夫和你说吧,他知道得最清楚。”张淑琴说完,去厨房夹了一些咸菜上桌。
王广海喝了一口粥,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原来吧,他爸给他起名叫——叫梁啥岩来着,就是岩石的“岩”。他刚上学时自己写名儿不会写中间的那个字儿,又把“岩”写分家了,老师就叫他“梁山石”。他胆儿小啊,不敢解释,从此就这样叫开了。时间长了,也就将错就错,那时候户口管理还不严格,也没有上网啥的,他爸就找派出所给改成现在的名字了。这事儿在村里都当成了笑话,当然,宇强他们这辈儿年轻人就不知道了。
张大卫听得认真,觉得有意思,就说:我还发现,这个人虽然胆儿子小,但主意挺正。
张淑琴:蔫巴的,有老猪腰子了。
张大卫:另外,我还发现,他训他媳妇可是毫不畏惧。我大哥告诉我,他啥都怕就是不怕媳妇,真挺奇怪的。
张淑琴:还别说,我大侄子观察得挺细啊。梁山石就这点能耐,把媳妇管得溜溜儿的。
“唉——”王广海斜视着张淑琴,说,“人啊,那是命好啊。”
张淑琴瞪着王广海说:你是命苦呗?娶了我张淑琴,你们老王家得感谢八辈祖宗!
王广海不说话了。
张沐说:梁山——石?听着像梁山好汉似的。
王宇强:谁说不是呢。更有意思的是他媳妇叫鄂莉。可能“梁山”好汉专门收拾“恶”霸乡绅和贪官污“吏”吧,这在名字上就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