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彩凤早晨起来,把肉从仓房里拿出来化上,然后去喊儿子冯太平起床。
太平睡得正香,眼睛都不睁、极其不愿意地说:妈——这么早喊我干啥?早饭我不吃了,赶到中午一起吃吧。
吴彩凤有些生气了,说:一天天的晚上不睡、早晨不起!今天是正月十五,我一会儿剁馅儿烙几张馅饼,你去给你爸——还有你黄文叔送去。
冯太平实在是太困了,一听说要爬出温暖的被窝往村部跑,更是一百八十个不情愿。赖赖叽叽地说:送啥送啊?送了人家也不吃。上次不都白送了吗?剁馅儿还咣当咣当的,吵死人了!
“你个白眼儿狼!白养你了!你就睡吧,一直睡,睡到七老八十了再起来!”
吴彩凤气得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出去了。
生气归生气,总不能让儿子饿着啊。馅饼是没心情烙了,吴彩凤简单做好饭自己吃完,又把饭菜给冯太平热在了锅里。接着,她开始洗苹果和黄瓜,找来干净的塑料袋分别装好,塞进一个布包里出了门。
吴彩凤寻找“互助组”的伙伴,两人一起去照顾村里一位自己独自生活的老人。
…………
齐久仁终于开车来到了河兴村卫生室,面对望眼欲穿又满眼狐疑的几人,他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冯元发现,他的左手竟然不敢动了!
怎么回事儿?
冯元抢步上前,说道:齐院长,可把您盼来了!您这是——
齐久仁苦笑了一下,说:别提了,可能是开得太快了,方向没把稳,突然撞在了一个树桩子上。结果……
齐久仁指了指车大灯,又晃了晃左手臂。
刘三富的媳妇一看,差点儿晕了过去。
冯元惊恐地说:齐院长,这——这——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您上医院看看去吧!
“你说,我还能走得了吗?”齐久仁哈哈笑了两声,又苦着脸说,“我这左手挫了一下,毛病不大,但不能吃力,也不灵活了。唉——谁能想到是这样呢?”
“那手术——”冯元不敢往下说了。
齐久仁:靠我自己肯定不能完成了。
这时,包百岁和张大卫身着白大褂走了出来。
包百岁刚要上前与齐久仁握手,突然看到了他高举的、红肿的左手,立刻停了下来。
“齐院长,您这是——”
“受了点儿小挫折,问题不大,就是不灵便了。”
齐久仁说得轻描淡写。
包百岁却是无比恐慌地问:齐院长——这——这手术可怎么做啊?
“不是还有你呢吗?”齐久仁笑着说。
包百岁一听,也差点儿晕过去,他使劲儿摇了摇脑袋,说:齐院长,您可真是高看我,我连手术室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提为病人做手术了!
齐久仁脸色一变。刚才出了车祸后,他还庆幸自己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心里想如果自己指挥,包百岁应该可以完成这次阑尾手术。没想到,包百岁竟会一口回绝,亮了自己根本不会做手术的底,真打冯元那句话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刘三富的媳妇一听,控制不住情绪,竟然号啕大哭起来。
刘四贵也生气地说:本指望你们能救我哥,现在这样,我们必须往红楼市区走了!谁要不同意,我就和谁拼命!
冯元刚要和刘四贵发火,黄文赶紧阻拦,劝说道:先别着急。大家听我说,就算现在往红楼市区拉,就算一切顺利,住进医院也得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四贵,别冲动,你要知道,你三哥现在的病情,还能挺两个小时吗?
刘四贵立时无言,蹲在墙根儿抹上了眼泪。
“谁都着急,但光着急解决不了问题。”黄文还算理智,他又高喊,“小张医生!”
“在呢!”张大卫高声答道。
黄文把张大卫介绍给齐久仁后,接着说:齐院长,小张医生是正规的医学本科大学生,今年大五了,马上就要毕业。我建议——您的左手不敢吃力——能不能让小张医生上手?
齐久仁面部表情复杂,他在犹豫、在琢磨。
张大卫一听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虽然学的是医,但我没有亲手做过手术,不行!
冯元:谁天生都不会做手术,都是后来慢慢学的。救人要紧,小张医生,你就不要推辞了。
“冯书记、黄书记,不是我推辞,是我没有这个资格啊!就算我想给他做这个手术,但我没有执业医师证,属于非法行医,是绝对不可以的!这一点,齐院长是最明白的!”
冯元和黄文都看着齐久仁。
齐久仁点点头,说:小张——医生,说得对啊。这是不符合规定的。
冯元:那可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能干等穿孔了不成?
刘三富的媳妇又哭开了。
…………
张沐很想知道张大卫那边儿的情况,但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他就有些着急了。
张淑琴从院外进来,说:是刘三富肚子疼严重了。刚才我听对门儿的赵莎说的,都疼得下不来炕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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