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暗遮盖了许久的丰州城,终于在今日,迎来了曙光。
原因无他,大皇子和一众监察御史,将在今日,离开丰州。
这些人这一段日子在丰州的作为,给丰州人民带来了不小的影响,连三岁的顽童都知道,大皇子不是好人,监察御史这四个字,更是可以止小儿夜啼。
当然,现在包括大皇子在内,这些人已经成为了丰州城的一个笑话。
一百名亲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今天一早,又有一位姓杨的御史也被人从并州送了回来,他是之前被那一伙强人给劫持走的,可能是担心涉及到京官,事情闹大,那些人似乎没有怎么为难他。
有知情者称,那位御史被人送回来的时候,除了人变的疯疯癫癫之外,并无大碍。
将大皇子等人的队伍送出城门之后,整个丰州便迎来了一场狂欢。
许久未曾开过的夜市,在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开始,丰州城内,灯火通明,家家欢腾。
林勇看着芳林苑旁边那处小院透出的灯火,穿过院子,敲了敲房门,说道:“小姐,马家徐家和白家的掌柜,已经在林家门口站了一天一夜了,老太爷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见见?”
“太晚了,明天一早再说吧。”许久之后,房间里面才再次传来了声音。
“明天啊……”林勇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上,一颗颗星星都没有,摇头道:“看这天气,夜里可能要下雨,他们站在那里怪冷的,也不知道……李兄弟他们走到哪里了?”
距离丰州数十里外的一处小县城。
驿站之中,赵峥看着赵颐,沉声说道:“我是被陷害的。”
赵颐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他们掳走了杨从,他有恒王府的牌子。”赵峥又道。
赵颐再次点头,“我知道。”
“我知道也没用。”他回头看着赵峥,说道:“议罪银之事,终究因皇兄而起,而且……,父皇不知道。”
赵颐叹了口气,说道:“此次回京,皇兄怕是要做好准备了。”
赵峥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他想不通,他堂堂齐国大皇子,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为何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那位没有留下姓名的高人,到底是谁!
齐国大皇子想不通,景国大皇子也想不通。
蜀王眼睛里面带着血丝,将桌上的一个砚台砸了出去,砚台磕在跪在下方的一名护卫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那护卫也不敢身手去擦。
“废物,都是废物,已经三天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查出来!”
永县知县站在角落里,在他的身旁,江子安低着头,一言不发。
三天之前,蜀王府府库被一伙盗匪洗劫,暗道从外面一直挖到了府库里面,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而那个时候,府库已经空空如也,所有的金银宝物都被盗走,连一枚铜钱都没有给蜀王剩下。
也就是说,现在蜀王,怕是景国最穷的一位皇子了。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在那里,下一顿饭吃什么,应该是他目前最应该发愁的事情。
这三天里,蜀王殿下已经不知道发了多少次怒,然而三天过去了,穷其整个蜀州的力量,也没有查到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江子安能够理解蜀王,如果他藏在床下的那个小箱子被人偷了,他可能比蜀王还要暴怒。
毕竟这整个蜀州都是蜀王的封地,随便搜刮几遍,就又有数不尽的银钱,而他江子安的私房钱,可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滚,都给本王滚,追不回来,就别回来见我!”
蜀王又将几张桌椅掀翻,众人见机立刻退了出去。
走出王府,江子安看着永县县令,说道:“方永那些人刚好是三天前离开的,会不会是……”
那县令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以他和殿下的关系,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子安点了点头,干脆闭口不语。
那名叫方永的男子,明显和殿下之间有着什么不寻常的关系,每次谈话之时,都会将他们驱开,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管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他的心中百般滋味,实再是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感受。
那个人,终于要回来了……
江子安叹了口气,望着城门口的方向,面色复杂难言。
出了蜀州,再往南一百里,便是这附近人人避之的混乱之地,群山之中山贼盗匪不计其数,常常下山洗劫商队,扰乱民生,因其地理位置特殊,无论是景国齐国武国,都对此地采取放任的态度,这也直接使得此地的匪盗更加猖獗。
每到夜晚,若是从最高的峰顶俯瞰而去,就会发现这山中亮起的重重灯火,足见这山中的匪盗之多。
此时,便在这某一个亮着微弱灯火的山头,一处茅屋之中,有声音响起。
“大哥,他们人多势众,要不我们逃吧!”
“下山的路都被他们封死了,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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