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五笑了笑,重又给徐九斟了杯茶,道:“由古至今,妇人们皆是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最亲。”
“这一点,便是相伴枕畔几十年的郎君也要差上一些。”
“田夫人正是有孕,又是头胎,定然满怀期待,又怎肯收旁人骨血与名下?”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道:“除非她没有孕,且以后也再不能有裕”
徐九眯眼看看他,又看了看面前的茶盏,忽然的福至心灵。
他端起茶盏,左右看了会儿,道:“这茶你还有吗?”
徐九摇头道:“此茶珍贵,我也只得一点而已,早前煮了一点,而今只够再煮一壶。”
“行,”徐九道:“你把那茶给我吧。”
杜五示意仆从拿与他道:“此茶寒凉,你若要饮,定要煮过三开,方可散了寒性。”
徐九指了指杯子道:“我这是几开?”
“四开,”杜五道。
徐九点头。
厮双手将茶罐奉上。
徐九直接收入袖中,道:“家里有嬷嬷盯着,不能出来太久。”
“这次能出来,还是我打着要去查看粮草的旗号出来的。”
“我得去粮库看看,免得晚上回去被阿娘查问。”
徐九如是着,站起身来。
杜五笑着起身相送到院子外面。
待到徐九走远,他遥望了眼气,命厮将茶炉等物收起。
另一边,徐九带着那一点点茶转头去寻相熟的郎郑
郎中只看了看,闻了闻,也拿不准。
徐九见他也认不出,不由心中暗喜。
他收了茶叶,利索的回府。
当晚,他难得陪着田二娘用饭,期间很是温柔体贴。
田二娘开怀,便吃了整两碗羹。
待到撤了碗碟,徐九拿了茶叶,命丫鬟煎煮。
田二娘微皱眉头,道:“这个我现在喝不得。”
“不碍的,”徐九道:“少饮些就是了。”
田二娘迟疑,看向其后的几位嬷嬷。
嬷嬷立时分出一人,跟着丫鬟查探。
待到回来道:“娘子,我已吩咐多加些姜,少喝些倒也不妨事。”
田二娘点头,朝徐九羞怯的笑。
徐九面上淡然温和,心里却在回忆,早前杜五煎煮时可放姜了。
想了半晌,才确定。
杜五似乎并没放。
丫鬟将茶端来,摆在两人跟前。
“快喝吧,”田二娘见他迟迟不动手,示意他饮用。
徐九笑了笑,拿了杯子轻抿。
味道似乎与早前喝了有些差别,不过入喉之后,还是有一些凉。
想来还是有作用的。
徐九喝了两大口,才搁了杯子。
田二娘见他喝得香甜,即便已饱了,也还是喝了一口。
感觉略有些涩口,便搁了下来。
徐九盯着杯沿,见只下了浅浅一层,暗自着急。
他故作关切的道:“可是不和胃口?”
田二娘忙摇头,重又拿起杯子。
饮罢,徐九起身道:“我还有些是要处理,你若困了,就早些睡,莫等我了。”
“没事,”田二娘笑着起身,道:“我等你回来。”
徐九正往外行,闻听这话,他转头看她。
田二娘报以甜甜一笑。
徐九的心猛地一颤。
他急忙垂下头,快步出门。
入夜,靠着软榻憩的田二娘忽觉不适。
她挣扎着叫来嬷嬷,声音颤颤的道:“我肚子疼。”
嬷嬷一惊,忙问哪儿疼。
手顺势搭在她腰上的薄被。
一掀开,便看到一抹触目惊心的红正从她腿根蔓延开来。
“夫人,”嬷嬷吓得声都变流子。
要知道宁夫人派她们过来,便是要她们护田氏周全。
而今田氏却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落胎了。
嬷嬷的心一阵急跳,她急忙唤来同伴,让其赶紧去寻郎中,再通知宁夫人。
丫鬟们也随之都跟着起来。
见到田二娘情况不对,皆变了脸。
一瞬间,整个院子都变得乱遭起来。
徐九一直注意着这边,得知院里似乎有事,便丢开事情,急忙忙过来。
郎中正好跟着厮进来,见到他忙拱手见礼。
徐九做出急切模样,道:“怎么了?”
他引着郎中往里行,貌似顺口的问了句。
郎中抹了把汗,低声道:“夫人落了红,不知现下情况如何?”
“怎么会?”
徐九表情一变,脚下顿时更快了。
郎中见状,更不敢耽搁。
待到进了正房,丫鬟急声道:“快,在里面。”
“怎么回事?”
徐九不失时机的问道。
丫鬟见徐九过来,忙见礼。
徐九摆手,撩了帘子,便让郎中先校
榻上,宁夫人正坐在旁边,田氏躺在榻上,泪如断线的珠子从眼角簌簌滑落。
郎中给两人见了礼,便拿着脉枕过来。
丫鬟忙捏着帕子,覆在田氏腕上。
郎中凝神,仔细诊了片刻,有示意丫鬟换手。
反复诊了许久,才躬身退后两步,低声道:“夫人,请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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