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梁二乘着楼船,高调转去江陵。
凝聚簇的几方势力,也因着这高调,将视线跟着转移到了江陵。
柳福儿也带着百余名被梁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悄然离城。
因着不想引人注意,柳福儿坐得是寻常的篷船。
行速上,照比其他船都要慢上几分。
不过这样泯然于众,也有好处。
他们可以轻松的混出襄州卡口,一路往西,转出帝都卡口,顺利来到河郑
进了距离最近的陕州,柳福儿便急不可待的从船上下来。
即便她不晕船,但在始终晃悠的船上待久了,便是站在地面也觉得地在摇晃。
如此缓了三四,感觉好些时,潜入邠州的探子回来,道:“汪三郎与我讲,情况还能控制,让你别担心,就是粮草上有些短缺,问咱们能不能想办法。”
柳福儿没有迟疑,立刻点头,道:“没问题,过些日子,我便会想办法送来,让他坚持住。”
探子露出一点笑意,道:“我也是这么的。”
“做得好,”柳福儿赞了句,道:“他可还有别的话?”
探子摇头。
柳福儿点头,打发他下去歇着,转头望着跳跃的烛火,忽的笑了。
她都已经过来了,就是摆明了要来帮忙。
但他却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
汪三郎是个多通透的人,不会想不明白。
但他偏又这么做了,这实在有些不大对劲。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要粮,想来真是缺到一定程度了。
柳福儿回到案几后,给田大写信,同时也给周六去信。
河中距离汴州要比江陵近的多,梁帅此时不再那里,一些粮草上的调度,周六还是能做主的。
翌日,柳福儿便准备启程往河阳。
才要动身,就听兵士来报,山南一带再起战事。
这一次,汪家溃退三十里,兵马也折损不少。
“怎么回事?”
要知道,探子可是才刚回来,那时还无事呢。
兵士摇头,又去打探。
柳福儿面色沉沉的转去案几之后。
汪家失利,就意味着朱家得力。
朱家和梁家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担
若朱家彻底盘踞了山南,就等于打开了向外的大门。
以后的变数就要大上许多。
这对梁家来,可是很不利的。
柳福儿轻轻叩了几下案几,叫来兵士道:“立刻收拾东西,咱们去邠州。”
“城主,”兵士迟疑道:“都尉临行前交代,让我们不得带你去险地。”
柳福儿瞪眼,因对将来的担忧,让她脾气有些暴躁。
“是我是城主,还是他是?你到底听谁的?”
兵士还是第一次见柳福儿这样,吓得不敢言语。
柳福儿压住火气,摆手。
兵士不敢耽搁,急忙备好船。
这一回,兵士弄来艘快船,行速明显快了起来。
没出三,众人便抵达邠州边界。
因着之前的事例,柳福儿命人将船停靠,让探子先行潜入。
又两之后,一面容清俊的男子随着探子过来。
见到柳福儿,男子拱手见礼,道:“张武见过柳城主。”
柳福儿忙上前半步,虚扶道:“张郎君快快请起。”
张武起身,道:“城主不必客气,唤我张武便是。”
柳福儿笑着答应,道:“咱们几时出发?”
“现在就可以,”张武道:“我已经带了船来,只是”
他环顾立在周围,身形彪悍,目带精光的兵士,道:“我此行乃是秘密行事,怕带不走这么多兄弟。”
“不碍的,”柳福儿道:“你带着我就好,他们自会行事。”
“那就好,”张武打开背着的包袱,道:“非常时期,委屈城主了。”
柳福儿瞄了眼,见是新丁的服饰。
看颜色该是新的。
她很痛快,直接接了过来。
兵士有心要拦,但见柳福儿如此,只得讪讪的收了手。
柳福儿转去内室,换了衣裳,又改了发式,才走出来,立了个标准的军姿,道:“怎么样?”
张武点头,心里暗道如此能屈能伸,这也是个人物。
柳福儿扯紧袖管,侧头道:“你们看情况,若实在过不去,也不必勉强,我过几日便回来。”
兵士们微微点头。
只是面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的温顺。
柳福儿也知,在这些人心里,梁二的威望比她高出太多。
她也不想为这种事纠结,只得眼不见为净。
张武带着她来到官驿后身,从个荒僻的角门出去。
不远处的阜头竟挺着艘表现不错的楼船。
柳福儿微微挑眉。
张武道:“从这去家主所在地地方至少五,家主不想太过委屈城主,便借口采购,派我过来。”
“有劳了,”柳福儿笑着随他上船。
甲板上,船夫与船娘正在摆弄物什。
见两人过来,船夫急忙跑来,道:“大人,可要走?”
张武板着张脸,道:“不急,我还要去买些东西,先去市集。”
船夫哈腰行礼,唤了船娘去船尾。
他撤了搭板,又拉回缰绳,才跑去船头舱室,操控舵盘。
船晃悠着离开阜头。
张武这才缓了表情道:“上面有两个舱室,城主尽可自便。”
柳福儿笑着抱拳,阔步上楼。
张武眯着眼看柳福儿背影。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这竟是位娘子。
柳福儿进了舱室,除开吃饭如厕,便没再出来。
直到船停靠在邠州与山南交接的一个阜头,张武来叫,她才打开门,道:“到了?”
张武点头,瞄了眼正搬挪东西,准备送下去的船家夫妻,低声道:“待会儿你随着我走,莫要抬头,一切都由我应对。”
柳福儿点头。
汪二郎的死与梁家脱不开干系。
她毕竟是梁家媳妇,这里的人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去过汴州。
真要被人认出来,她命就十成十的交代了。
张武带着她往下校
船夫刚好搬完最后两个箱笼。
见他过来,便赔笑道:“大人,货你点一下。”
“不用了,”张武从袖中拿出一荷包甩给他,道:“送进府里。”
船夫颠颠答应,一张嘴咧得恨不能到耳根。
他连连躬身,道谢。
张武侧目,柳福儿立时垂下脸,跟他快步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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