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两人早早收拾妥当下楼。
客舍娘子正准备早饭,见两人下来,忙招呼:“早上好,昨晚歇得可好?”
柳福儿腼腆笑着点头。
谢大上前,拱手见礼,“劳烦娘子给我二人一份甜糕,两份汤羹。”
娘子答应着,转去厨下。
片刻端着东西过来。
搁下后,她道:“娘子身体可好些了?”
柳福儿抿着嘴,笑着微微点头。
娘子眨了眨眼,只听谢大道:“多谢娘子记挂,歇了一晚,已好上许多。”
娘子看看谢大,又看内秀的柳福儿,笑笑走开了。
两人简单用了早饭,出客舍。
客舍娘子忽的想起昨晚说过的,急忙要去追。
只是才走两步,想起谢大回答,又止了步子。
街市上,柳福儿和谢大借着看病由头,拜访各医馆。
借口都是现成的。
医馆看病的有多有少,多时谢大便与药童伙计闲聊。
少时,便留在柳福儿身边,做关切忧虑状的问个不停。
如此转了一圈,两人灰头土脸的回去客舍。
客舍娘子正好出来送客,见两人情绪不对,也不敢多问。
只趁着两人上楼之时,赶紧倒了些热水送去。
谢大低声道谢,将水接过来。
客舍娘子张了张嘴,没等开口,谢大便微一颔首,将门带上。
客舍娘子呆了一瞬,才往下去。
门内,谢大侧耳贴在门板上。
确定客舍娘子走远,两人脚步极轻的进去内室。
“怎么样?”
柳福儿迫不及待的问。
谢大摇了摇头。
柳福儿顿时一萎,片刻又重打起精神。
“没事,明天咱们再去北城。”
“那人只要在这城里,总会去医馆。”
“以他的能力,也只能付得起北城、南城的药钱。”
谢大点了点头。
“我去拿些吃的,你先歇歇。”
谢大起身往外去。
柳福儿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舒展了几下肩膀,去屋角盥洗。
很快,谢大端着吃食上来。
两人对坐,吃了些,便各自歇了。
一夜无话。
清晨,两人再次出门。
客舍娘子瞥了眼两人,复又垂下眼忙自己的。
将近正午,两人再次灰着脸回来。
客舍娘子急忙迎上来。
这回,谢大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客舍娘子陪了个小,捧着一早准备好的茶瓶,随两人上去。
搁了茶瓶,她道:“子嗣之事,是看缘分,或许是缘分未到吧。”
谢大扯了下嘴角,面上却没有笑模样。
客舍娘子说完,瞥了垂着头,浑身上下就写着沮丧的柳福儿,识趣的出去。
屋里随即安静下来。
柳福儿直起躬着的腰,揉了揉,往内室去。
谢大一改早前苦色,拿了些片茶,扔到才刚烧滚的茶瓶里。
片刻之后,一点淡淡茶香散出来。
谢大来到内室门边,问:“可要喝茶?”
柳福儿唔了声,从里面出来。
两人对坐,慢悠悠的品了两盏之后,两人里奔波的辛劳,似乎也缓解许多。
门外,客舍娘子轻敲门板。
“郎君,可要用些午饭?”
谢大看柳福儿。
柳福儿微微点头,快速将盏中残茶干了。
谢大亦如此,之后起身去开门。
客舍娘子笑着将托盘送上,“这是我家当家的拿手的,两位若不嫌弃,便尝一尝。”
“多谢你,”谢大低声说着,从袖中拿出荷包递过去。
“不用,你给的那些还有呢,”客舍娘子赶忙摆手。
她爱财,却也取之有道。
人家都遇到难事了,她哪还好意思趁火打劫。
如此又过了两天。
两人将城南城北所有医馆都跑了个遍。
谢大说得嘴皮子都要薄了一层,也没找到手指有虫子啃噬痕迹的男子。
回到客舍,两人生出些离意。
梁二情况危急,两人实在耗不起。
且那船夫也说了,那船是要去治所。
他们打算去那里寻寻看。
回到客舍,谢大与客舍娘子交接,并言明早要走,让她计算下银钱。
客舍娘子翻开账本,算了下几天食宿,照比早前预付超了十个大钱。
谢大摸出个破旧荷包,递过去道:“多谢娘子几天照看,多出的,是我夫妻二人的谢礼。”
客舍娘子打开荷包,见里面躺着少说二十个大钱。
她数出十个,将余下的塞给谢大。
“都是苦命的,这些钱还是留着给你家娘子,你帮着买些好吃的。”
“多谢,”谢大没想到她会如此,有片刻愣神。
客舍娘子纠结的拧着眉毛,待谢大转头上楼时,她道:“郎君可还记得我早前说过的郎中?”
谢大顿住脚,转头看她。
“那是我幼时的邻居,只是,”客舍娘子顿了下,道:“只是他性子有些拧,坐堂总是得罪人。”
“这才不在外面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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