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谦专注温柔,满心满眼只有煌姑娘一个人的安危。
“她有我,还有她的师父,一点也不凄凉,快乐无虞,之前她与我比试画画,也是她师父有意让她接触外面的世界,感受一下人间的烟火气,这是万万没想到……”
说着说着,顾文谦又垂眸不语,黯然神伤了。
顾文澜叹了一口气,安慰顾文谦:“三哥,你可别自己先垮了。如果没有你,煌姑娘的以后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顾文谦深爱着煌姑娘,他们彼此志同道合,无话不谈,是很好的一对眷侣。
偏生老天爷对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令煌姑娘发生了此等悲痛欲绝的惨事。
想到这里,顾文澜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三弟,你既然把她带回来了,就得好好保护她,别让她受委屈、受伤害。”
顾文树语调淡淡,却又十分严肃地盯着顾文谦,很显然,他是对顾文谦说的,也希望他好好照顾煌姑娘。
顾文谦说道:“我明白的,我会一直护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嗯。”
顾文树提醒过后,也就不再过问。
交待了顾文谦几句话,顾文树就走了,一起走的,还有顾文澜。
顾文澜还是不放心煌姑娘,临走时落下一句话:“三哥,我会经常过来探望煌姑娘的。”
“我替煌姑娘谢过大哥与妹妹了。”
经历了这一遭,顾文谦整个人都变了,身上的气质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依然磊落如君子,但内心千疮百孔,一夕之间,稚嫩又天真的他终于成长为像顾文树一样的人。
——内敛,谦逊,努力……
顾文澜返回自己的院子里,心里却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
顾文谦对煌姑娘用情至深,不允许有任何人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是好事,同时也是一个软肋。
煌姑娘受伤太重,很难说这辈子能不能好的完全,如果她此生只能一直躺在床上,那么顾文谦真的要这样与她过完这辈子吗?
煌姑娘秀外慧中,与其他人截然不同,顾文澜自然对她很是欣赏喜欢,可是,一码归一码,顾文谦与她的这档事,显然是需要从长计议。
眼下顾文谦感情热,对她一往情深还好说,煌姑娘不会受伤,可有朝一日,顾文谦移情别恋,感情转淡,那么受伤害的人,不就是煌姑娘吗?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在感情上,女子总是会处于被动的局势,男子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他们喜欢的姑娘,女子却不行,讲究端庄贤淑。
而且,男子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三宫六院、红颜知己无数,女子呢?
傻乎乎地守着自己的丈夫,过完一辈子。
煌姑娘飞来横祸已是格外可怜了,假如再让她受到来自感情上的打击,岂非人道毁灭?
越想越担心的顾文澜没有发现自她进了屋,紫萱绿绮不出来迎人。
她怀着重重心思,一路疾步至木榻上,一不留神,她就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背后的一位男子扶着她,低低一笑:“你千万别摔倒了,想啥呢?这么入神。”
“窦砚离?”
顾文澜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去,发现说话的男子正好就是窦砚离。
窦砚离今日穿着与以往不同,他一系墨绿色长袍,锦玉腰带束腰,衬得他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他以前在顾文澜面前经常戴的面具也摘了下来,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一下子清清楚楚地映入顾文澜的眼睑中。
“你……”顾文澜疑惑,窦砚离为什么在她面前这么做?
脸上的伤疤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看不出来吗?”窦砚离微微一笑,“我以前在你面前都是戴面具的,只是你没看出来我受了伤罢了。”
戴面具,就可以遮住他脸上的伤痕?
顾文澜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又追问道:“窦砚离,你又瞒了我多少事?”
好端端的,放下面具,还对她说那么一番话,表明了就是不怀好意。
窦砚离一掀袍子,缓缓在顾文澜面前跪下,此举大大出乎了顾文澜的意料,她惊呼一声:“窦砚离,你这是干什么啊?”
无缘无故的,干嘛跪她啊?
她又不是窦砚离的什么人。
“顾四小姐,端敏郡主,吾窦砚离,早年生父生母抛弃,后得燕家师父收留,侥幸活了六年,不幸满门悉灭,再到后来,我被一户将门人家收留,认为义子,侍奉终老,我很开心,以为我又有了新的家庭。可是,他们欺人太甚,穆家害死了我的养父,养父临终前对我说不要埋怨其他人,这是他心甘情愿奔赴的结局,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死的人是我的养父?而不是那些人?”
窦砚离的童年经历,一言以概括那就是家破人亡、凄凉哀伤。
他被亲生父母抛弃,后又经历了两次生死离别,遇上了这种人间惨剧,莫怪人家之后心性大变,开始变成一个喜怒无常、翻云覆雨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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