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草屋四周种着药草,花草种类繁多,植株挺拔,远远望去也是颇为惬意的田园风光。
顾文澜啧啧称奇:“果然是行医的,这住的地方就是与众不同。”
“小姐谬赞了。”大夫神色得意,却依旧谦虚。
顾文澜与晋阳公主下马,于海波背着夫人率先踹开门,此屋只有大夫一个人住,附近人群少,看起来就挺寂静的。
大夫指挥着于海波放到左边的塌子上,只见床榻干净整洁,又放着草席,把生产后的大夫放上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于海波轻轻放下她,大夫上前给夫人把脉,许久才道:“失血过多,身子骨太虚,并且之前惊惧过度,如若不好好调养调养,很有可能年寿不永。”
“这么严重吗?”
顾文澜惊讶,她们本以为就是顺道救了一个有困难的夫人而已,只是不曾想到,夫人的情况远比她们想象中的麻烦复杂。
大夫继续说道:“方才老夫简单看了一眼孩子的情况,发现他的脐带残余一丝毒素,疑似中毒。”
此话一出,晋阳公主倒吸一口凉气,摇了摇头道:“这到底是谁下的狠手?要逼死一个女人。”
无论夫人是否活过来,摆明了是要她一尸两命的。
婴儿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大人们的谈话。
于海波沉默不言,大夫甩了甩手,表示说:“这些烦心事以后再说,我去煎药了。”大跨步走出内室。
“嗯。”
顾文澜随手拉了一个板凳坐下,晋阳公主也随之落座,她面色严肃,支着下巴,询问顾文澜:“文澜,你说……这位夫人是遇见谁了,才被痛下杀手?”
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这要不是有深仇大恨,谁肯信?
顾文澜似笑非笑,“要么是仇人,要么是亲人,二者选其一。”
夫人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另有乾坤,绝不是偶然意外。
“亲人的话,她丈夫呢?”
晋阳公主怀疑道。
自己的夫人身怀六甲,当丈夫的也不关心一下吗?纵然再不上心,也得考虑她肚子里的孩子,派人贴身伺候她,总可以吧。
结果从刚才到现在,也没发现这个夫人的丈夫身影。
顾文澜勾了勾唇,“怕就怕她丈夫并非真心挂念她的。”
要是夫人方才的险境都是这个丈夫酿就的,那么也就不难解释这位丈夫的神秘失踪了。
晋阳公主甩了甩头,拍了拍太阳穴,“算了,猜来猜去都猜不出所以然,等夫人醒过来再说吧。”
她们此行去南阳关也不是太急,路上耽误一两天也无妨。
说话间,大夫端着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他一脸微笑地问顾文澜晋阳公主:“两位贵人,这药能否劳烦你们喂她喝下?”
晋阳公主点了点头,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喂着夫人喝下。
药喂完了,晋阳公主将药碗搁置一边,然后询问大夫:“不知夫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可能要两三个时辰吧。”大夫回答。
天色已晚,现在她们出发也走不了多久。
顾文澜随即做出了决定:“要不我们先住一两天吧。”
“住在这吗?”
晋阳公主扫视一圈四周,嘴角一撇,好像不太乐意。
——这个地方太小了,不够她们一伙人睡的。
“不是这里,大夫刚刚说了,前面不远有个山洞,我们去那里。”
顾文澜指向窗外,神色淡定。
既然遇见这位有故事的夫人了,总不能真相不查就走人。
戎狄骆图在边关虎视眈眈,急也急不得,还不如慢慢来。
晋阳公主沉吟了一会儿,进行各种斟酌考虑后,终于道:“行,先逗留一两天,后面我们得快马加鞭。”
“表姐真棒。”
顾文澜笑眯眯地恭维晋阳公主。
晋阳公主闻言,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我一点都不棒,谢谢。”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躺在床上的夫人手指动了动,喉咙口想要发出声响却无法发声。
“你这个卑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扒着彦哥哥不放?”这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对她说的话。
“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居然还敢对萱萱动手,你这么做,简直不配当我们阎家的媳妇。”这是一个男子对她说的话。
“你赶快滚出去,阎家不欢迎你。”妇人恶狠狠地骂她,视她为扫把星。
“这个孩子就是野种,压根就不是我们阎家的血脉,你识相点最好滚了,否则的话……别怪我们阎家翻脸不认人。”
……
种种声音骚扰着她,令她痛苦不已。
夫人还不更新,明明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这帮人就是不相信她?
“别杀我,别杀我……”
夫人的梦话很快引起顾文澜的主意,惊喜不已:“看来,夫人醒了。”
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夫人霍然睁开眼睛,发现此地非常陌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冷冰冰又充满血腥的家宅,而是一处破破烂烂、非常陌生的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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