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才走人,宋七月喝了小半碗药,嘴里就苦涩到不行。昨晚是一时气愤,所以怄气一口喝下,现在也不需要怄气了,这药当真是种煎熬。宋七月蹙眉忍受着,起身走向屋子,里面那盘山楂,还好好的放在桌子上,不曾动过。
宋七月将盘子端出来,又往椅子里一坐。拿起一颗来,她将山楂拿到眼前来瞧。
阳光下边,糖霜裹着山楂,一层白白的厚实的粉。
宋七月小时候才会吃糖葫芦之类,还是出去玩,她偷偷买来的。宋家规矩多,不会让他们吃那些小贩那里买的零嘴,更不要说这种糖霜山楂了。她一整颗放到嘴里,也不管嘴是不是够大,能不能塞进去,只是一口就咬了。
一咬下去,山楂是酸的,可是那糖霜却也在嘴里随即化开,是一种甘甜,混合着那滋味真是很奇妙。比起儿时吃到的裹着透明糖酱的山楂串,这糖霜的,她更是喜欢。
吃过一颗,宋七月嘴馋的又来上一颗,这没几分钟下去,一盘山楂果子,就去了大半。
她吃的欢乐,却是突然眼角瞥见了一个人的身影,宋七月再是定睛一瞧,只见乔晨曦正朝她走来。
乔晨曦穿着简单的t恤,一条牛仔裤,脚下是一双登山跑鞋。她将t恤扎进裤子里,腰身细的不行。她慢慢走过来,那目光也落在宋七月身上。走到她身边,看见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乔晨曦道,“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
“本来就没事了。”宋七月说着,又拿过一颗山楂,她问道,“你要不要吃?”
“不要了。”乔晨曦回道。
宋七月于是就自己吃着,她问道,“你是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想来找我聊天?”
“还有桑桑陪我,我会无聊?”乔晨曦反问。
“那你站在这里不走做什么?”宋七月笑了。
乔晨曦被她这么一说,忽然有些不知要如何是好起来,她不做声,只是僵持了一瞬后,终究还是道,“你被蛇咬,不关我的事!”
“恩,没人说是因为你。”宋七月道,“这次就算那条蛇不在你身边,在别人的身边,也是这个结果。”
“所以你别想着是为了我受伤了,我就像是欠了你一样!”面对她随意率性的话语,乔晨曦心里边不知是什么感觉,她抿着唇道。
“哈,我还真没有这个想法。”宋七月笑了,“放心吧,征衍也没有,他没有这么认为。”
“我才不担心征衍,他才不会怪我!”乔晨曦一口咬定,却也仿佛是被她看穿了她的担忧,她又是说道,“只是你还是受伤了,他心里边总归会内疚!”
“恩,他就是容易心软。”宋七月应了。
“也因为这次是蛇差点咬了我,所以他对你会更加内疚一些!”乔晨曦道,“他会为你吸毒,要是换作是我,他也会这么做的!他自己说的!”
那正是昨日,莫征衍送她回到房间后,他所说的话——今天要是我先看见了你身边有蛇,我一定也会这么做的。他说了这样的话,所以,所以她是不是也可以一致当作,哪怕是她被蛇咬了,他也会这么做!
“是,我相信,他一定也会为你吸毒,为你这么做。”山楂残留的滋味,是酸是涩,是淡淡的甜味,全都分不清楚,这一刻宋七月却是了解,莫征衍绝对也会为了她而如此,她已然认同。
“所以,你在他心里面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乔晨曦笑道,“我之前就让你等着看,对征衍而言,我重要一些,还是你重要一些,你现在看明白了吗?”
“还真是明白了。”宋七月应了,她的笑缓缓散开,这让乔晨曦一愣,她说道,“如果这次是我们两个人同时受伤,他一定会先救你。”
“所以,我才是对征衍而言重要的那个人!”乔晨曦断然道。
“非要比较吗?”宋七月反问,“谁更重要一些?”
“当然!”乔晨曦固执道,好似这样,就能分清楚,在莫征衍的世界里,谁才是那个真正让他用心用意对待的人。
“没有办法比较的。”宋七月却是说,这让乔晨曦一下凝眸,“他对我,和他对你,不同的重要,不同的性质,怎么能一样比较?”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自欺欺人,我对他比较重要!”乔晨曦忽然不愿意听他的话语!
“你说是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吧,你对他比较重要。”宋七月不和她争了,她的笑不是放肆不羁的,只是很温和的,“我不想让他为难,非要分个轻重,差不多就可以了。”
“你!”本想要和她争个清楚的乔晨曦,此刻却也挑不起来了,当下还真是有些自讨没趣,可另一种感觉却是,她好像早就败了!她握起了拳道,“你嫁给一个不是把你看作重要的人,你也这么心安理得,这么不在乎吗?”
“晨曦。”宋七月笑了,“征衍说你是女孩,还真是的。”
“你什么意思!”乔晨曦被她这么一说,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
“每件事,每个人,你都要去算个明白,不肯罢休,那这日子要怎么过?婚姻是很漫长的,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我是要陪他走一辈子的人,可不想过的这么累。”宋七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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