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舅舅,也可以叔叔,更可以是别的。”聂勋笑道,“孩子,谁对他好,他都会记得。”
“当然,有一点他也一定会记得。”莫征衍亦是笑,“他的身体里,流着的血,他的基因,不会改变。”
那是现实的落差,永远都在那里,无法更改,那胜利的天平倾倒中又要被摆平。聂勋沉默微笑,这时服务生将菜肴端上桌来,不消多久摆满了餐桌,复又退了下去,“两位先生,菜已经上齐了。”
“莫总请。”聂勋道。
莫征衍动了筷,两人安静的用餐,“聂总应该是很喜欢这家京都酒店,才再三来这里。”
“我对港城的酒店都不熟悉,哪家好,哪家不好,也都不了解。只是听说莫氏特别欣赏京都,召开宴会庆功会又或者是公司周年庆,都喜欢在这里设宴。为了向莫氏致敬看齐,所以我也定了京都。”聂勋回道。
“哦?”莫征衍应声,“原来是这样,那么聂总感受下来如何?”
“尽善尽美。
“只是想到莫总喜欢,今天也就定在这里了。”聂勋说道,“其实不错,只是我个人对这些餐厅之类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莫征衍放下了筷子,抬眸笑道,“同一件事物,一百个人去看,一百个人不同的看法,聂总不甚满意,也是常事。只不过原来是因为莫氏的关系,所以才会选在京都举办宴会,这一点真是意外。”
“港城好的酒店就这么几家,实在也挑不出别家更好的。”莫征衍放言过去,“只是东施效颦的话,当然就会不如预想了。还是不要盲目去效仿,最后只能弄的适得其反。”
那话语如利刃,双方犹如在战场,不肯退让半步,只在僵持中,聂勋笑道,“东施效颦,这个典故好。今天放了学,就能给绍誉说说这个典故了。”
“聂总还真是有心。”
“莫总要掌管一家大集团,比起我来,当然是要贵人事忙些。请放心,我会好好陪着绍誉,让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
“有聂总这句话,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莫征衍道,“只是外边再好,也是不能和自己家相比。”
“这是当然,哪里还能比起自己家好?”聂勋笑着,却是忽然问道,“在美国的时候曾经对一千个孩子做出心理测试,家对孩子的意义是什么,什么是最重要的。他们说,有母亲在身边。”
“一个家对于孩子而言,母亲在的地方,才是他们真正的家。”聂勋以实例举证,“任何一种情感,都不足以和母爱相抗争相提并论。”
莫征衍微笑开来,他又一次举杯,“让我们向母爱致敬。”
杯子再次相碰,那论证结果随即得出,聂勋说道,“所以这个自己家,其实也是因为七月在。”
莫征衍凝眸道,“我想这个心理测试也能够证明,孩子对于母亲的意义,是多么重要。有孩子的地方,那位母亲才会认定为是家。”
“所以,她回来了。”莫征衍唇角飞扬,用夺定到不可逆转的坚定,他说道,“离开了两年,她终于还是回来了,因为绍誉在这里,所以她一定会回来。”
这一刻,聂勋眸中的光芒有一丝裂纹,好似天平往另一方倾倒,戳中了那要害来。须臾,他笑了,“她是该回来,不过,回了还会不会走,就另当别论了。而这个家,家庭成员又会是谁,也是另当别论了。”
那飞扬的弧度一止,莫征衍眼眸一沉,慢慢笑道,“走不走,家庭成员是谁,那都是后话了。总之现在,绍誉还在港城。”
孩子还在,所以她不会走!
那是关卡卡住了一切的环节,千军万马都进退不得!
“是,都是后话了。”话题一止,聂勋唤道,“莫总,请用,不要光顾着聊,不要客气。”
这一局之后没有再聊起有关于绍誉有关于那些过往,却是在项目上探讨,酒足饭饱又是一壶清茶上来,桌前已经撤的干净。
眼看着就要散局,聂勋道,“今天和莫总聊的很愉快。”
“我和聂总是相见恨晚,只怪那时候聂总是医生,没有表明身份,不然早知道聂总这么健谈,那我们早就该坐下来聊一聊。”莫征衍回道,“或许很多事情,就可以不费力气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有些能化解,有些却是不能。”聂勋道,“比如说我们聂家和你莫家两家之间。我和莫总现在是可以这么坐着谈笑,只是令尊和我父亲,他们两位大概是不会碰到了,就算是碰了面也不认识。”
莫征衍眼中一定,聂勋面色却是冷峻,每当谈起那过往,深刻到了骨子里的恨意纠缠着,还不曾完全磨灭淡却,“我想莫总一定知道,也调查过了,聂家败了后,别墅的一把火将整个家都烧了个精光。”
聂勋谈起当时情形,那是太过久远的过去,那场大火连他自己都不曾亲身经历,只是记得那一日的聂家,当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火海。他的父亲还在那火海里,他奋不顾身,不管不顾就要往别墅里冲。可是聂家的老管家,带着他逃离那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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