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回家过年,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些亲戚。袁兰心里是恨他们的,是的,恨。
可是老爸摔断腿的时候,却是他们伸出援手。是大伯发现摔倒在地上的老爸,急急忙忙地送老爸去的医院。手术费几十万,他们就安排了老家的医院,用了人脉,用了低保才没让家里负担更重。
当时半夜一两点,七十多岁的大姑,听到消息之后睡不着。硬是撑着身子和儿子来到本市医院接老爸,他们又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到的老家。
家里的生意,袁耀文照顾不来,大伯帮忙打点着,每天陪着袁耀文熬到十二点才回家。亲戚们每人出了几千几万块钱,凑到的医药费。
袁耀文因为这件事跟老婆离婚,袁兰也没好到哪里去。回家跟丈夫商量,想借十万应急,被婆婆听见了。当时就吵了起来,吵了好几天,从袁兰嫁进他们家开始算帐。袁兰看着一旁低头不语的丈夫,心都寒了。
但是后来丈夫还是瞒着老妈,把钱打到袁兰卡里。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被婆婆发现,到婆婆去世那天都在念叨着这事。
这件事情让袁兰对亲戚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观,也明白了老妈说的‘人生在世,得有人跟自己同舟共济才过得去’这句话
袁兰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生活不能自理了。亲戚也不熟,家人也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呢?
后来,袁兰对亲戚们没什么怨恨了,毕竟路是自己选的。生活也是自己的,没过好是自己的原因,怨恨别人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不幸。
小的时候希望自己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长大之后却把自己过的跟个怨妇似的。
袁兰很感激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她和袁耀文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段。
但是感激归感激,教小孩这事她是真的累了。去亲戚家拜年的时候,看见袁耀文偷偷溜了,袁兰也借找袁耀文这个借口溜走了。
袁兰跟着袁耀文,这小子一开始还有点防备心,经常回头看看袁兰有没有跟着他。后来过了半个月也没见袁兰有什么动静,就放下戒备了。这时候的他,完全没发现暗搓搓地跟在他身后的袁兰。
袁耀文走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广场,这个地方附近没什么大型的商场,所以没什么人流。
‘倒还真是个好地方’袁兰看着袁耀文的背影,心里吐槽。
她看见袁耀文走到一个花坛边上,跟一个人在聊天。那人坐在花坛边上,枯枝挡住了他的背影,只看见半个黑漆漆的脑袋。
袁兰觉得是时候会会这个袁耀文口中的英雄哥哥了。
“袁耀文!”袁兰觉得有点冷,手插在衣兜里,迎着风朝袁耀文走过去。
正准备做热身运动的袁耀文听见声音,立马转头看过去。看见走过来的袁兰,说了声“卧槽”之后,条件反射地躲在那人旁边。
那人也听见了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就转头看过去。
袁兰走近,看清了转头那人,惊讶地愣在原地了。
“陆简?”
“袁兰?”
两人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陆简看了一眼散一地的啤酒罐,喃喃自语地说“喝啤的都能醉?”
“我姐来了!”袁耀文有些惴惴不安地对陆简说。
“陆简?是你?”袁兰走到他们这个花坛,看着陆简,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查了那么久的‘英雄哥哥’竟然就坐在她身边?
陆简看着袁兰,笑了笑,抬下巴指了指蹲在他旁边的袁耀文,说“这是你弟?”
袁兰还没说什么,袁耀文晒晒地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朝袁兰打个招呼“姐”
陆简觉得有些好笑,说“知道这个城市小,但是没想到那么小”
一开始只是觉得同姓,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一家人,难怪,他早该想到的。都一样的粘人,长得也有点像。
“上次派出所,是接你弟的吧?”陆简喝了口啤酒说。
袁兰没想到他会联系到这件事,语塞了一会说“……差不多”
袁兰看着陆简身边一堆的啤酒罐,坐到他身边,随手拿起一个晃了晃,发现全空了。然后她拿出了自己的压岁钱,递给袁耀文,让他再去买几罐回来。
袁耀文拿着钱就跑了,怕袁兰说他什么。
“同桌,你这年过的有些冷清啊,而且光喝啤酒伤胃”袁兰觉得风没那么大了,但是还是感觉冷,伸手出来挫了挫,哈了口气,又放回去了。
“那你不该让你弟去买酒的啊,你该让他买点吃的回来”陆简笑着说。
袁兰愣了愣,说“忘记了”
“学霸不上学,脑子也停止工作了吗?”陆简倜傥说。
“我还以为校霸过年都是泡在酒吧里,喝的昏天黑地,然后和兄弟玩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呢”袁兰也不甘示弱地倜傥说。
陆简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那你太不了解我们了,你说的这些都是我们的日常。过年还玩这些,会被人笑的”
“切”袁兰对这些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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