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简的尸体被推走了,袁兰像一个空洞的布娃娃,任人拉扯。
她坐在椅子上,潘悦跟老朱请了今天晚上包括星期一的假。
尹杰发去外面打包了一些饭菜回来,他在外面哭了一次,本来想告诉邝阳他们的,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陆简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了。
“袁兰,吃点东西吧。”潘悦把热腾腾的饭菜递到袁兰面前。
袁兰眼神空洞,失魂落魄的表情看起来也不会有什么胃口吃东西的。
尹杰发张口想说些什么,被潘悦拦住了,潘悦摇了摇头,轻声说:“再等等吧。”
过了不知道多久,袁兰抬眸看向窗户,外面一片漆黑。袁兰声音沙哑地说:“回家吧。”
潘悦被袁兰突如其来的话给弄懵了,马上又反应过来,应声道:“嗯,回家。”
“那这饭……”尹杰发摸了摸已经发凉的饭菜,吃不吃已经无所谓了。
袁兰站起来,潘悦站在一旁陪着她,尹杰发让司机把车开到医院门口。
潘悦陪着袁兰回到陆简家里,钥匙是找物业要的。
回到家里后,袁兰无意识地收拾着中午做好的饭菜。潘悦撸起袖子,拦住袁兰说:“我来,你去睡一觉吧”
“不用了。”袁兰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端起盘子把里面的菜都倒进了垃圾桶。
她把盘子都端去厨房,洗碗的时候,她愣住了一下,然后又面无表情地开始洗碗。
潘悦在厨房门口,看着袁兰忙碌的背影,眼角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在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都在祈祷着能有陆简的消息。如果她知道结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希望袁兰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谁能想到早上还有说有笑的人,晚上却变成了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
这太残忍了,谁都无法接受。
看袁兰这样,潘悦心里十分担忧,害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可是她却十分平静,平静到吓人。
没哭没闹,洗完碗之后,她就回去睡觉了。潘悦劝她洗洗澡,毕竟她今天被雨淋湿了。
可是袁兰一言不发地睡过去了,似乎非常疲倦。
潘悦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随便洗了个澡,然后找一条毯子,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潘悦推开卧室门,发现袁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的天空。
相比起昨天的狂风暴雨,今日倒是阳光明媚起来了。
潘悦问:“袁兰,你饿了吗,我去买点早餐。”
袁兰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潘悦甚至怀疑她没有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她昨天在医院的时候,也是这个状态。
潘悦叹了口气,出去买了两份早餐回来。
回来之后,看见杨秘书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两个警察,潘悦有些惊讶。
杨秘书说:“同学你好,我想问一下,袁兰同学现在在哪里?因为里面可能没人,我敲门没人回应。”
潘悦回答说:“哦,在房间里,不过她现在情绪很低落,所以可能没听见吧,您有什么事吗?”
杨秘书解释说:“哦,陆总做完手术了,手术顺利,只是医生说还会昏迷几天。所以陆简的事情,由我暂时代为处理,想过来问一下袁兰,关于陆简的一些事情。她的电话我打不通,只能找上门了。”
“她的手机没电关机了,至于陆简的事情,能不能过几天再询问啊。她现在的状态很遭,可能经受不住你们的问题。”潘悦担忧地说。
杨秘书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知道这对于袁兰来说很残忍,但是事情越快查清越好,这样陆简……也能尽快安葬。”
潘悦手里握紧钥匙,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袁兰表示不想接受询问,那你们也不能逼迫她。”
警察点头道:“好。”
潘悦打开门,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推门看见袁兰还是跟早上一样,她坐到袁兰身边,说:“袁兰,杨秘书带着两个警察过来,说是要询问一些关于陆简的事情。”
听到陆简两个字,袁兰眼睛动了一下。
潘悦握着袁兰冰凉的手,说:“如果你不想回答任何问题的话,你可以拒绝。”
袁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我接受。”
“别勉强自己。”
“不勉强。”
袁兰走出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警察坐在她对面,询问着陆简案发当日的经过。
警察问什么,袁兰都如实回答,潘悦跟杨秘书坐在餐桌的椅子上。
潘悦担忧地望着袁兰,袁兰实在是太冷静了。似乎还没接受陆简已经去世的事实,大脑正在呆滞地消化着这件事。
所以她才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每天眼神空洞地眺望远方。
这才是让潘悦最担忧的事情,当袁兰的大脑消化了这件事,那袁兰会怎么样?哭泣?奔溃?还是一蹶不振?
潘悦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警察问完之后,就和杨秘书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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