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绪没再找过袁兰,可能是觉得不需要再联系了,也可能是觉得愧疚。反正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袁兰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不过在陆简生日那天,陆绪托人把大爷送回给了袁兰。
并且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是陆简送给你的礼物,现在物归原主,TA也很想你。
上面用的不是它,或者他,用的是TA。这样模棱两可的字母,让人混淆。
不知道他说的是大爷,还是陆简。
距离陆简离世,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她去复诊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莫名其妙流泪的毛病也渐渐消失了。
但是她多了个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她喜欢摸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上的字母是LJ。
或许,她是时候去看看陆简了。
袁兰给陆简做了一个生日蛋糕,每次陆简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会给他做一个蛋糕。尽管她知道,已经没有人会吃了。
她提着蛋糕和一捧花,前往陆简的墓。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陆简的墓碑,照片上的陆简依旧是那样的帅气。
袁兰看了一会儿,然后朝陆简露出一个笑容。她将花和蛋糕放在墓碑前,说:“陆简,生日快乐。”
她打开蛋糕,拿着一把蜡烛发愁,说:“我应该是放十七根蜡烛还是十八根蜡烛?”
一阵微风吹过,袁兰眼眶有些湿润,她用袖子按了按眼睛,笑着说:“今天风真大,沙子都吹进眼睛里了。”
看来她真是高看自己了,她以为她能笑着面对陆简,然后笑着离开的,可是她的眼睛真的太不听话了。
袁兰最后放了十七根蜡烛,她点燃蜡烛,说:“今年我跟你同岁啊。”
今年她和陆简同岁,明天她十八岁,陆简十七岁,她十九岁,陆简依旧是十七岁。
因为她的少年,永远的停留在了十七岁的那个夏天。
生日快乐,陆简。
袁兰面临着即将到来的高考,压力如山一般沉重。她每天从课桌上堆得高高的书本里抬头望向黑板,看着上面的高考倒计时。
每个人都在奋笔疾书,似乎在跟时间赛跑,稍微慢一点都不行。
图书馆也为他们这一批高三备考生给了特殊待遇,虽然在几百个高三学生面前,十几个位置显得有些鸡肋,但是总比聊胜于无好。
袁兰每天埋头读书,望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心境却是渐渐平静下来。
她打听到了谭少蓉所在的精神病院,她想去见见谭少蓉,见见这个疯子。
高考那天,所有人都很紧张。考场门口站了许多家长,他们目送着自己的孩子走进考场。
考试那天也下雨了,大家撑起雨伞,把本来拥挤的场地变得更加堵塞。
老朱来来回回地告诉他们,放松心态,认真作答,一定要带好所需用品,千万不要紧张。
这些话,他们从前几天开始,就听老朱说了不下八百回了。
但是在今天这样隆重的场景下,大家听得更用心了,紧张的心也稍微稳定了下来。个个像得了强迫症一样,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自己的东西。
查看是不是都带齐了,是否有漏缺。
袁兰撑着雨伞,心里突然想起了陆简、想起了那个大雨天。
‘希望不会打雷。’袁兰在心里祈祷。
自从那天之后,袁兰就非常害怕打雷,可能是后遗症吧。看了医生也不见好,所以每次遇到电闪雷鸣天,她都只能捂着耳朵熬过去。
准备走进考场的时,袁兰突然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在拥挤的群人中,她好像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男人。可是随着人潮流动,那人也随之消失了,仿佛只是错觉。
袁兰收回视线,踏着地上的积水,走进考场。
“袁兰!”
刚找到教室的袁兰突然听见有人喊她,她回头望去,发现是白苏华。
白苏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加油。”
袁兰回道:“嗯,你也是,加油。”
说完袁兰转身离开了,白苏华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和袁兰之间,一直都是这样。
像普通同学一样,碰面时,随口打声招呼,然后分道扬镳。
他们仿佛是两条永远都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就算偶然碰见,也只会带着疏远的微笑,说着:“好巧。”
白苏华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袁兰进入教室之后才离开。
袁兰看着窗外一直下个不停的雨,心中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偏偏是今天下雨……
袁兰看着发下来的试卷,神情有些恍惚。
她愣愣地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过了半响,才开始动笔答题。
度过了紧张的高考,袁兰开始在宿舍收拾东西。
大爷高考前就被她回送家了,袁耀文照顾着,他很喜欢大爷,大爷也很喜欢他,一人一狗相处的不亦乐乎。
杂乱无章的宿舍里,莫名地让人觉得十分空荡。
相处两年,虽然关系处的不太好,但是最起码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方式也保持的十分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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