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的?”白果皱了皱眉,一时间有很多问题想问江眉,但看她那么虚弱,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
那只能找另一个知情人,林芒。
“好,你先休息,你父母那里我不会说出去的。”于是安抚好江眉的情绪,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又抬头看了看空调,“空调温度怎么样?会低了么?”
白果的这些好意停在江眉的耳中,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处处殷勤,处处不安好心。
明明在山上的时候,还愤怒地一把将自己从半山腰推了下去。
惶恐地抓紧了被子,江眉艰难地摇了摇头,然后目送着白果转身走出病房,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好像是不讨厌白果的,尤其是因为这件事,从来不回家的爸爸妈妈,都特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来照顾自己。而且知道自己的女儿交到的朋友,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更对江眉欣慰有加。
哪怕只是暂时的谎言,江眉也不想破坏。
白果走出病房们,林芒正在和江父江母说话,见白果出来,林芒微微顿了顿,侧了侧身子,给江父江母让开路,让他们进去见江眉。
辅导员和何警官也过来跟白果说了两句话,再次确定了江眉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掉落下去的,才安抚了白果几句,就各自离开。
“林芒,岁聿对江眉到底做了什么?”白果只能猜到的是,岁聿控制了江眉到她面前,原本她也以为江眉要么是自己摔下去的,要么是岁聿一时兴起给扔下去的。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把江眉从山脚推了下去。”
“那为什么在江眉的记忆里,是我推的?”
“……”林芒眼神游移,白果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把扯住他的领带,质问:“林芒,你包庇他?”
“果果……你吃醋了吗?”林芒却轻轻地笑开,嘴角不住地上扬,淡淡的笑融化了冰冷的面孔,面上漂浮着浅浅的红云。他好像,有点喜欢这种,被白果强势质问的感觉。
但是好像还不太够,想要更多。
“哈?”白果一头雾水,原本酝酿好的语言,被林芒这么驴唇不对马嘴地一问,脑子卡了壳,愣是半天周转不过来。
她是不是听错了?
林芒这一脸娇羞下暗戳戳的期待感,是怎么个意思?
岁聿用的是他的身体,难不成还把他的脑子给用傻了?
“你不用吃醋的……”林芒在心里纠结做了半天思想斗争,咬了咬下唇,还是打算放弃从前那副高冷矜贵傲娇的性子,“我不喜欢白烟了,也不会喜欢上岁聿的,他只是一个外人。”
“停停停!”白果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放开领带,还往后退了两步,“打住,你喜欢岁聿?”
Emmm自己是不是也被林芒给带歪了?
这说出来的叫什么话?
荒唐!
“不对,你喜不喜欢岁聿关我什么事!”连忙将思想扯回原地,再度找回刚才酝酿出来的话,“是不是岁聿对江眉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然后又来陷害我?”
“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帮我把你追回来。”林芒连忙解释,就要上前一步,白果连忙后退。
“停停停,你别动,就站在那里!”
“他确实手段用得偏激了一些,但他也是一片好心,他是个孤独的人,你也算是一个搞艺术的,应该理解他的感受,自己的艺术喜好不被大众所认同是多么孤独的!”
“他这种以伤害别人危害社会为结果的所谓艺术,鬼才会尊重!”白果立刻打断林芒的话,她总觉得林芒太诡异了,实在不对劲,“林芒,你是学法律的,你应该知道公平和正义,你应该扞卫的是法律的尊严!”
他是魔怔了吗?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半点逻辑看不出来,这和平日里逻辑严谨最有条理的他,完全不一样。
“等等,你先别说话。”白果忽然喝止住继续开口的林芒,一字一顿地分析道:“你在为一个作奸犯科的人跟我说情,不,他连人都不是,你让我理解他?你和他做了交易,你把身体掌控权交给他,你要的是,他帮你追回我,继续做你的女朋友,他的宠物收藏品?”
林芒紧抿着唇,面对白果咄咄逼人的视线,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扭过头。
他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他可以为任何人辩护,但那是在法庭上,为了扞卫法律的尊严。
而现在呢,他在做什么?
为了一己之私,他与虎谋皮,为虎作伥,甚至还要白果去理解他?
白果却并不打算放过他,“林芒,你该不会还在心里以为,我对你念念不忘?我那天跟岁聿说的,烦你你应该都听见了,不相信?”
“你既然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非要我撕破脸皮,行,那好!”白果发了狠,再度扯过林芒的领带在手上缠绕了两圈,“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强硬点,狠狠地压着你?”
林芒没说话,只是任由白果扯着自己的领带,强迫自己微微低下头,稍稍扬起下巴,露出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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