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支撑着这具在精神和肉体上都已经千疮百孔的身躯仍然继续行动的,可能也只剩下生物的那种求生本能,和少年时养成的些微难以被磨灭的责任感吧。
耷拉着的无神眼眸扫了一眼没有什么商铺和行人可言的萧瑟街道,往年的时候这条主干道还是挺热闹的,无论是行人还是商铺,都会抓住这个由冬日转向来年春天的机会购买或者出售便宜了不止一点,独属于冬季的商品货物。
而此刻,除了苍白的雪和冻裂的砖石以外,什么都没有,不…还有试图撬开某家关门的商铺的窃贼。
包着头套的盗贼,在注意到驶来的马车后,慌慌张张的蹿入了街巷内,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马车停滞,一潭死水的眼眸波动了一下,隐藏在麻木黯然之中的那缕恐惧又被拖拽了出来,无论多少次,面对自己那位“祖父”,那位无尽苦痛的来源,阿廖沙还是会从麻木中诞生新的惊惧。
走下马车,走入那无数次走过的廊道,脚步仍然无法遏制本能的迟疑,走到熟悉的书房门前,想起“祖父”对自己的话语,没有敲门也没有问候,只是将房门打开,然后走了进去。
没有人,堆满书卷的屋子里并没有那个老者的身影,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随后阿廖沙很快意识到了更加可能的情况,更沉重的压迫感将他包围。
认命了一般不再犹豫,阿廖沙走到木桌之后的书架前,将自己的手伸入了两本书籍的缝隙之中,手指尖被什么东西猛然啃咬了一口,再次收回之时已经血肉模糊,而书架也从中间打开,向着两边移动,露出内部黝黑的空间。
用魔法将不断流失血液的指尖伤口冻结,阿廖沙走入了这个无论多少次走入都会让他感到恐惧和不适的地方,书架在背后合上,某种眩晕的感觉出现在身处彻底陷入漆黑环境中的阿廖沙的脑中。
魔法和虚空的波动同时产生,再一次从眩晕之中恢复,眼前已经不再是黑暗,而是一个不算宽敞的和监牢有些类似的环境。
“先不要和我说发生了什么…让我完成对这把钥匙最后的处理。”老者有力的声音从前方的空间里传来,明明年龄比起阿廖沙要大了很多,所展现出来的精气神反而比阿廖沙要好了太多。
阿廖沙没有以言语做回应,只是沉默地走上前后低下了脑袋。
在这处好似监牢的环境里,那位阿廖沙的“祖父”,被称为罗兰先生的存在,将面前一具少年的躯体摆放在了绘刻于这个空间中心位置的魔法阵和巫术阵法里。
被禁锢四肢,蒙上双眼的少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只能任由罗兰先生启动巫术阵法和魔法阵。
“我发现像之前那样用治疗魔法吊着他们的命还是太麻烦了,不如用亡灵魔法把他们直接转化成亡灵然后用时间锁封住。”
老者自言自语着,好像在和阿廖沙说话,却没有任何让他回应的意思。
绝对被列为禁忌的,将活人直接转化为亡灵的法阵运转着,将那个被捆缚的少年从生灵转化为最低等的亡灵,骷髅士兵,这个过程除了残酷已经很难用别的词语形容。
骨骼中用魔法分解的灵魂填充,开始被赋予活动的能力,挣扎移动着试图离开肉体,而肉体本身还未死亡,在这个过程中将承受巨大的痛苦。
即使口鼻都被塞住,也无法阻止那从少年口中传出的绝望嘶吼进入阿廖沙的耳中,麻木的灵魂再次因为恐惧和不适颤抖了一下,随后归于死寂。
骨架强行破开肉体钻了出来,于是被鲜血和碎肉浸染的血色骷髅站在了那曾经属于他,而如今只是一堆糜烂血肉的事物之上。
这连虚空中的扭曲存在都很难创造的怪诞疯狂之景出现在了此刻这处空间之内。
巫术法阵在魔法阵运转完毕后启动,这个拥有着和生前一致的灵魂的亡灵生物还没能驱动自己的新身体,就被一层极其纯粹的虚空能量包裹。
巫术阵法引导着这大量的虚空能量完成了罗兰先生所需要的法术。
无形的锁链将骷髅层层穿透,属于骷髅的时间在此时被阵法所禁锁,巫术?时间锁,一切运动着的概念被转为静止,骷髅的状态被虚空禁锁在了巫术发动的前一刻。
“哒”罗兰先生将骷髅被时间禁锢的颅骨放在了旁边的台子上,而旁边台子上同样的,大小和形状有着微弱区别的沾满鲜血与碎肉的颅骨还有很多。
阿廖沙知道,那是曾经被“祖父”用法术吊住一口气的被称为钥匙的存在们留下的。
现在他们连生命这个概念都不需要了,他们需要留给“祖父”的只剩下那份残破的灵魂和里面所留存的“钥匙”了。
“好了,说说发生什么了吧。”
“祖父”将目光看向了低着头颅的阿廖沙,带着一丝愉悦的语气说着。
“被情报确认处于阿莱斯特勒王国内斯蒂文森魔法学院中的最后一把钥匙并没有被成功找到,…”阿廖沙没有客套,没有敬语,只是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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