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小凡的记忆中,唯一一次上去楼的经历,就是午夜时分,跟着傅雨芳上楼。
那时候她的手机被傅雨芳碰到了地上,漆黑中,她只看到了楼上被手机背面电筒照亮的五斗橱,并没有看到黎少煌所说的阴木。
阴木其实就是柳树、榕树、槐树这三类阴气比较重的树身上砍下来,刨去树皮做成的木头。杨小凡的老家,也有这么个习俗,人活着的时候,就准备好阴木。
这些木头在人死前的时候,虽然已经注定是要做成棺材,但是人们还是很避讳死亡带来的恐惧。绝对不会在活着的时候提前就用阴木做棺材,死后也不会买现成的棺材。
所以一般情况下,只有人死了时候,这些准备好的阴木才会被打制成棺材,其他时候则一直保持着木头的形状被收起来。
还有厨房下面的地下室,杨小凡虽然从来没有去过,却能隐约感觉到地下室内隐藏着一个比楼中还要恐怖的秘密。
只要在厨房灶台上点上香,香火就会被地下室的阴风吹熄。那地方以前死过黎少煌的堂弟,也是黎少煌爷爷命令禁止不能去的地方。
提起地下室和楼里的诡异,黎少煌和杨小凡都有点明白过来了,这座宅子里最大的问题肯定不是普通家具的摆放格局,而是房子里透着阴气的地下室和楼。
如果不把这两个地方的问题解决了,宅子里的阴气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散去。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儿,黎少煌走进一楼的厕所,把手上的香灰洗干净。
“不如……我们把地下室的入口封印起来,怎么样?小时,老家有户人家的地窖也总出事,我爸就是用黄纸把地窖封起来的。”杨小凡在外面喊了一声,发现厕所里没回应,还以为黎少煌没听见,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
阳气最旺的厨房里,忽然爬出了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的敛服,一只手上抱着个婴儿的包袱。
那婴儿,啼哭如同老猫一般,惨烈的哭喊着。
长长的头发垂在脸的两侧,鲜红的嘴缓缓的裂开来笑,她的嘴里好像在发音,涎水顺着口角粘稠的滴落下来。
有些粘在她的头发上,还有一些落在了杨小凡前几天才拖过的一尘不染的地上。
“杨小凡……杨小凡……”
那含混的声音中,带着阵阵冰凉刺骨的寒意,她完全黑透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杨小凡,就好像看到一个极为美味的猎物一样。
窗外下着雨的天空,霎时间乌云遮日,变得昏暗异常。
心跳猛然加速,这大白天的,厨房里居然能跑出红衣服的女人。杨小凡忽然想起来,那时候她为了躲避这个红衣服的女人,藏身在厨房中。
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从厨房里爬出来了!
她……她会不会是从地下室里面爬出来的?
背上起了一层的白毛汗,杨小凡觉得深冬的寒意,从窗子的缝隙侵入到了温暖的室内,将她包围在一片冰冷当中。
她好像越爬越近,怀里的猫脸小孩竟然从包袱里跳出来了,那小孩好像比之前长大了一些,手脚灵活的冲到了女人的前面。
它那毛茸茸的脸上,全都是可怕的笑意,可是发出来的却是老猫一样的哭声。
让人毛骨悚然。
杨小凡从沙发上站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厕所里去找黎少煌,黎少煌只是去厕所洗个手,门一直都没有关。
此时此刻,只有黎少煌能够驱散这个女人。
可是杨小凡突然闯进的厕所,却不是黎氏祖宅一楼的那间厕所,眼前的厕所就像是一个老旧的公共厕所,有十多个坑位连城一排。
水龙头生锈了,缓缓的滴下暗黄色的锈水,锈水滴在铺了瓷砖的水槽里,染出深黄的锈迹。
厕所里的瓷砖很脏很旧,还有许多裂缝,裂缝中能够清楚的看到有仨仨两两的蜈蚣爬出来。
镜子里莫名其的糊成一片,看不清楚里面照出来的东西,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后面照出来的景物。
下水道处纠缠了许多黑色的头发,厕所靠墙的位置,唯一的窗户被旧报纸贴的严严实实的。
杨小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扫了一眼,就能清清楚楚的记住厕所里的每一件东西。她紧张的看着那面神秘的镜子,心里害怕那个红衣女人会突然从镜子里出来。
四周围很安静,杨小凡走到厕所的窗子前,试图打开窗子。
那窗子的铁栓子已经锈的合在了一起,根本拉不开,杨小凡一使劲儿,竟然断开来了。打开贴旧报纸的窗户,呈现在杨小凡面前的不是黎氏祖宅外面的景物。
而是一堵墙,杨小凡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她遇到鬼打墙了。
她一不小心就走入了另一个世界,而且她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厕所的门是两面的,正敞开着,杨小凡盯着门口的走廊看了一会儿,就飞快的冲了出去,外面的走廊,看着是那样的熟悉,却是一片的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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