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一句话,就把栾胜堵得死死的,愣是再也吐不出半句话来。
现世报这三个字,在栾胜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张了张嘴,又终是无奈的别开头,单手扶额作头疼装。
见状,苏幕也不搭理他,好在她早有准备,自袖中抽出一本兵书,自顾自的瞧着,只当栾胜是空气一般。
不闻不问,眼不见为净。
栾胜:“……”
向来只有他冷待旁人,哪儿有人敢这样对他。
不过,苏幕是个例外。
“苏幕?”栾胜开口。
苏幕不吭声,随手翻着书页。
“杂家知道,你心里恨着杂家,恨东厂。”有些话,栾胜还是要说的,“可是苏幕,当时杂家并不知道……”
苏幕“啪”的合上书册,就这么目光凉薄的盯着他,以至于栾胜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义父!”苏幕开口,“我尊您一声义父,那您就是义父,不会变成其他人,您要杀要剐,苏幕从来没有说个不字,不是吗?”
栾胜悔得肠子都青了,“你可知道你母亲……”
“我不知道!”苏幕打断他的话,“苏幕孑然一身,父母双亡,母亲这两个字,已经距离我很远很远,隔了十数年,早就忘了母亲是什么模样,连她叫什么都记不得了!”
栾胜紧握着手中的佛串子,她一句“父母双亡”让他完全接不住话。
义父,永远都是义父。
这话可真像极了刀子,狠狠的往心窝里扎,哪儿疼扎哪儿,毫不留情。
如此,倒像是东厂的人能做出来的,是他一手培养的冷血杀手。
“义父若是没什么事,且休息着吧!”苏幕重新开始翻阅手中的兵书,眉眼间淡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说过。
马车,继续往前行。
栾胜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苏幕,他知道……她那么聪明一个人,其实早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可是,她不愿承认。
因为很多事情,夹杂了太多的鲜血,他手上……沾着江家的血,也沾了她的血,是他一手造就了现在的苏幕。
晌午时分,雨停,日出。
“多吃点,还得继续赶路呢!”出了宫,出了殷都城,栾胜才敢做一些平素不敢做的事情,比如说关怀关爱,他想疼疼她,想弥补一些她失去的。
苏幕敛眸,默默吃着,依旧不吭声。
童年,是回不去的。
失去,是补不回的。
饭馆外头,有不少赶路的人,来来往往的。
水生覆着皮面,身边还带着两人,就在外头的桌子边坐着,瞧着是吃饭,实则是紧紧盯着,生怕栾胜对苏幕下手。
可瞧着瞧着,水生觉得这情景怎么不太对?
“爷?”底下人道,“我怎么看着不太对劲?”
水生裹了裹后槽牙,眯起了眸子皱起了眉头,“怎么、怎么不对?”
“这老阉狗看公子的眼神怪怪的。”底下人说,“听说一些老阉狗,因着自身残缺太久,会对一些年轻貌美的小太监,新进宫的侍卫,分外感兴趣,比如说……”
三人齐刷刷的盯着大堂内的情景,比如说,栾胜给苏幕夹菜,还给她倒水,顺便还捻了帕子打算擦苏幕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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