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想问一问,身在那个位置的人,会不会更怕死?”影子阴阳怪气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清晰的轻蔑,“栾胜,你觉得呢?”
栾胜深吸一口气,“有软肋的人,才怕死!”
语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影子忽然笑了,笑声悲凉至极。
有软肋的,才会怕死……
原来,是这样!
出了地宫,皇帝已经睡着了,栾胜自然不会再去打扰,无声无息的离开寝殿。
只是,李璟还在宫门口等着。
见着栾胜出来,李璟当即迎上去。
“太子殿下!”栾胜行礼,同时也往身后睨了一眼。
李璟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没敢再往外说,显然也是怕吵醒了内里的皇帝。
龙颜大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先出去吧!”李璟率先往前走。
栾胜冲着奈风使了个眼色,奈风便心领神会的支开了所有人,只留自个在边上伺候着。
有些事,不可为外人道也。
“栾胜,苏幕呢?”李璟拼命的往栾胜跟前凑,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
只是这一次,许是因为凑得近的缘故,李璟隐约闻到栾胜身上有些药味,不知道是他受了伤,还是因为在皇帝的寝殿里待了太久的缘故?
“苏幕在府中养伤,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栾胜眼下还有不少事情急需处理,着实没时间陪太子在这里谈苏幕说爱。
李璟皱起眉头,“她的伤……什么时候受的伤?伤势如何?不行不行,本宫得亲自去看看,不然本宫不放心。”
“太子殿下!”栾胜陡然顿住脚步。
李璟面露愣怔,“怎么,伤得很严重?”
“皇上如今病着,让太傅教授太子殿下如何处理朝政,若是得知太子殿下为了苏幕而出宫,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兴许,会失望至极吧!”栾胜一句话,便拿捏住了李璟的软肋。
李璟身形一震,眉心陡然拧起。
“殿下还是好好在宫里待着,仔细为皇上分忧解劳,至于苏幕……奴才会着人谨慎照顾,习武之人,有些伤痛是难免的,将养将养也就罢了,不必劳烦太子殿下如此上心。”栾胜行礼,还不等李璟回过神来,便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
李璟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咬着牙轻哼两声,“好一个东厂提督!”
“殿下?”顺子心头一紧。
李璟环顾四周,生怕隔墙有耳,也不敢在原地久留,紧赶着回了东宫。
乍见着李璟气呼呼的冲进来,顾西辞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公子,水!”云峰将杯盏递过去。
顾西辞靠在软榻上,喝了口水便将药丸咽下。
“你……”李璟放慢了脚步,极力压抑着心口的怒火,“不舒服?”
顾西辞低低的咳嗽着,“方才吃了几口风,就有些扛不住了,这副身子骨还真是……”
“殿下!”云峰行礼。
李璟摆摆手,“下去吧!”
“是!”云峰睨了自家公子一眼,放下杯盏便与顺子一道,退出了房间。
见着顾西辞将要起身,李璟赶紧将他摁住,“行了,不舒服就躺着,这儿也没外人,反正你是个罪人,多点大不敬之罪也不打紧。”
闻言,顾西辞面色苍白的笑着,“倒也是!”
“如你所言,本宫去接触了栾胜。”李璟拂袖坐定,见着顾西辞那副孱弱的模样,叹着气为他掖了掖被子,“自己身子不好,就少开窗,更深露重于你无益,饶是你想要自由,也得先熬过这一阵,先得顾着自己的身子。”
顾西辞无奈的笑笑,“原以为有些好转,但没想到还是这般不中用。殿下,在栾胜身上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异常?这位东厂提督,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实则那派头比本宫这太子都大。”李璟想起栾胜离去时的背影,下意识的咬着后槽牙,“一介阉人罢了,行事做派却堪比主子,实乃朝廷不幸,天下之大不幸!”
顾西辞的眸色,微微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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