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人捉住景薄衫后,似乎只记得她是灵奴这一个骇人听闻的身份,而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她的另一个身份。
景薄衫是炎尊堡交换过来的质子,炎尊嫡传的孙女,天火引的正统传人之一。
他们架起了高台,堆好了柴火,准备用大火烧死景薄衫,以这种残忍的手法警示天下。
柴火点燃的不是业火,而是凡火,景薄衫会被烧死。但这些凡火在燃烧时,同时也能产生大量的业火灵气。
南越计划好了行刑,安排好了火祭,引出了那些背后支持景薄衫的人们,他们想要形成包围圈,把这些播乱的因素一网打尽,扼杀在萌芽里面。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最后点火的却不是他们。
景薄衫还是被绑在高台上,全身关窍依旧大部分被封住,可是刚才宁一凡像天外神龙一般的业火术法已经被她纳入了一部分,勉强可以调动一些业火灵压。
只需要一个火苗,就可以撩起法场高台上的熊熊大火。
一丝磷气由景薄衫的身上逸散出来,形成了一个跳跃的火星。
火星聚集了一部分的业火灵气,欢欣雀跃地张开了身体,在空气里面旋转着掉落在高台下面。
高台下的木材和燃油就像不需要任何燃烧过程一样,立刻煌煌烨烨地烧了起来。
“不!”高台下有无数人惊呼。
牧阳关冲上前去,却被蔓延的火舌逼了回来,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这位银牙宗师终于露出了悲伤而痛苦的神情。
火舌翻卷着迅速爬上了高台最顶端,整个高台在火光中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轮廓。
那个女子在火焰里面唱歌。
大火为她带来了无穷的业火灵气,但同时火焰也吞没了她的身体。
火焰从景薄衫的裙摆开始蔓延,如同最华丽的礼服,她在高台上舞蹈,火光映照着她的倾世容颜。
她是那么不舍,她是那么热爱这个世界,可是她真的要离开了。
歌声渐渐微弱,景薄衫消失在冲天的大火里面。
这是一个异常悲伤的时刻,她几乎没有来得及和所有人正式告别。
然而似乎有什么蕴含生命在高台上形成。
有一声啾然鸣叫从火焰里面传了出来,高台坍塌,火光熠熠照亮了半边天空,一个巨大的身影踩着坍塌的高台飞升。
那是一只巨大的火凤,炫丽的凤凰火羽划破夜空,尾羽趋张在高台烈焰里面,还在不断膨胀。
虽然是由火焰构成,但它的体态威严完美,在片刻之间再次发出嘹亮的声音,庞大的身躯冲天而起,几乎照亮了整座太京城。
“究极业火,不死鸟的哀鸣。”牧阳关双眼通红,最后只能闭目长叹。
景薄衫的修为远远不足以使出这一招业火术法,她强行纳周围充沛的业火灵气进入自己的身体,使出这样强大的咒术,就算大火没有夺去她的生命,不死鸟也会吞噬她的身体。
艾疯子摇了摇头,把断裂得只剩剑柄的木剑往大火里面一扔:“天下之祸,始于今日,殆哉,悲哉!”
说完之后,他把酒葫芦挂在腰间,青光一闪,消失在法场上。
景薄衫一死,他说走就走,竟对牧阳关等人视若无睹。
火凤腾空而起,破空而去,有火羽飘然掉落,地面上顿时扬起一道火光,蔓延出一片火海。
“糟了!她的目标是太京皇宫!”阎众凌名列五老星,但身有皇宫禁卫统领的实职,他看到火凤飞去的方向,脸色一下就变了。
今夜月虽白风却急,这个时间的太京城本来应该已经入睡,但今晚对于太京城的人们来说,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他们先是看到各种警卫部队大量出动,全城搜捕灵奴和乱党。搜捕进行了没多久,忽然一片大火降临了整座城市,那些军警力量忽然都变成了消防队,无暇再顾及其他。
太京城一片混乱。
皇宫不容有失,阎众凌心急火燎地走了。
吴聚沙盯了一眼牧阳关,而牧阳关则盯着法场的大火,正在怔怔出神。
景薄衫牺牲自己弄出这场大火来,无非是想让牧阳关、韩少白、妖瞳和师兄弟等人从太京全身而退。
吴聚沙虽然看穿了她的用意,只是艾疯子飘然离去,顾安得去护他的天御院,阎众凌去救他的皇驾,牧阳关和韩少白现在如果要走,自己这边的人恐怕也拦不住。
不过好在景薄衫已死,法场上的三千灵奴基本伏诛,牧阳关已经是一败涂地。
之后再请灵奴局用高压手段整治灵奴,牧阳关就算有通天之能,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想来牧阳关已经不容于南越,最多不过去托庇夏泽,但夏泽对于本国的灵奴问题本来就头痛,更不会去管南越灵奴的闲事。
当务之急看来是先解皇宫之危,稳住太京城的局势。
吴聚沙也是当世枭雄,既然推演盘算已定,扭头对宣言说:“召集玄衣缇骑,全力赶往皇宫救火,同时传令十三城门司,仍旧紧闭城门,不得放任何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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