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看到天上不断燃起的火花后,没时间顾及白桃的惨状,她担心拖太久会引来麻烦,只得沉声道:“速战速决!”
银黛认真点头,配合柏雪输出,寻到空子就将云十娘制服,她手下压着云十娘的脸在草地,握着短刃抵在云十娘的脖颈处。
“云十娘,我这短刃可不长眼,你最好别乱动”
若非怕得罪魔云宗,她是真的想杀了这个碍事的云十娘。
云十娘冷冷喝道:“你们要是敢动她一下,魔云宗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十娘,你入戏太深了”柏雪面无表情地说完,她提剑朝云不易走去:“许姑娘,我家公主命我转告你一句,不是你的男人,你爬上床…也没用!”
云不易手里握紧最后一张救命的纸符,她先是看了眼气愤的云十娘和期待她受死的银黛,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柏雪的身上。
“柏雪是吧,你也转告你家公主一句,自重比什么都强,毕竟她连床都爬不了呢”
这最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听到此话的人结合柏雪刚刚说过的话,神色顿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云不易话音刚落下时,柏雪即刻恼羞成怒地快步冲来,却没料到她的速度会快得像一阵风,眨眼间便再无踪迹!
“绝品疾行符!”柏雪咬牙切齿着,她看着天空逐渐淡去的火花,冲银黛喊道:“我们先离开这,她不可能逃得出边陲镇!”
银黛嗯了声后,跑去和她一起扛着昏迷不醒的白桃离开。
当现场只剩下云十娘后,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抬头便见自己人快步跑向她。
“十姐姐还能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睿帝快追过来了!”
云十娘有气无力地问道:“其他姐妹呢?”
小棠沉默地擦去眼泪,扶起云十娘跑路时,终是哭着说道:“睿帝杀红眼了…我们都打不过他呜呜呜…”
听得此言,云十娘哪能不明白,她那沉重的叹息声,缓缓消散在了风里。
……
等月修领兵赶至燃起天火符的地点后,他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血味和烧焦味时,面无表情地持剑指向余谨。
“你最好是祈祷她没有出事,不然我要你余家满门抄斩”
月修话音刚落不过瞬息,余谨身后的铁骑吓得集体跪下,齐声喊道:“陛下三思啊!”
余谨站得挺直,他没有跪下求饶,也没有为自己故意害她遇险的事辩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余家老少俱是无辜,臣希望您能顾及过往而网开一面!”
月修冷声问道:“你余家老少无辜,可她才豆蔻之年,比你的妹妹还小,这么多刺客追着她时你做了什么,你就不觉得她无辜吗”
常年寡言少语的孤冷帝王,第一次动情,也第一次对余谨吐出这么多字字诛心的话。
哪怕余谨自认没错,他也感到了良心不安。
因为他家主子说得确实没错,从许娇娇遇难到她撒面粉独自逃跑时,明明他有很多次机会能助她脱身,可他却反过来偷偷给云十娘指了她的去向,完全没有想过要帮她。
虽然她不如他妹妹大,但他从未觉得她无辜。
因为她做了帝王不该有的软肋。
无视抵在喉间的利剑,余谨避而不答,他直盯着月修染了血丝的深沉墨眸。
“即使陛下判臣有罪,可臣仍要请问陛下,这样一个遇事便不认姓氏的女子,如何能为月眠王后,又如何能做天下女子的表率?”
月修那双墨眸里虽泛红,却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但在场众人见之无不心生惧意,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进土。
这余将领好大的胆子,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当现场陷入死寂时,所有人都心如死灰后,月修薄唇微启:“她…确实不姓许”
余谨恍若雷劈般呆滞,这怎么可能?
连主子亲口说过的话都还能有假?
“陛下此言是在庇护许…氏吗?”
呵,何止是庇护,他还要守着她,不准离开他半步。
月修漠然地放下剑,随手将剑掷入草地里时,却听得一声清脆异常,于是他垂眸往那看去。
那剑边躺着一支他再熟悉不过的幽潭玄簪,他走去捡起落在地上的幽潭玄簪,看到簪上的易字没有消失时,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之前她问过我为什么要给她取名为许娇娇?”
月修指尖轻磨着幽潭玄簪里刻下的易字,神色温柔地抬起头看向聚合的云层。
“我说,许你无忧,我的娇娇”
这话一出,余谨还能有什么不明白,他听得脚下一软,瞬间跪在地上时,左右扫视着尚未清理过的现场。
随处可见断树残枝,以及变得焦黑的草地枯树,全然不复以往欣欣向荣的绿意。
若再看得更细些,还能在远处看到他曾买给她的面具,躺在草地里碎成无数块难以拼合的木渣。
余谨不由地起了内疚,他在心里想:那月夫人在这独面云十娘时,应该抵抗得很厉害,而他的一意孤行…害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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