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间审讯室里。”审讯员的意味深长,“你大概不知道,李永薰在我们这里很有名的,她拷打囚犯,尤其是女犯很有一手的。”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她教得徒弟也不错。”
林铭当然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李永薰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想到可爱的小姨子正在受什么苦楚。不由得心中剧痛,额头冷汗直流。再也冷静不起来,颤声道:“你们拿她怎么了?”
“也没什么,无非是请君入瓮”审讯员冷冷说道,“她交代了:你说过本地还有一名锦衣卫在活动。不过你也知道,孤证不立,你要不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只好请同事继续拷问她,确认她说得是不是真话,有没有都说出来……”
“不要,不要。”林铭方寸大乱,他深入虎穴,都是为了这小姨子。这锦衣卫的拷打手段他是知道一二的,诏狱就是森罗殿,髡贼若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小姨子恐怕难有活路。
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算死了也没法安心:救人不成,反而害了她的性命。
眼见他脸上汗如雨下,审讯员知道已经打中他的软肋,继续用玩味的语气说道:“你放心,我们大宋元老院是最讲人道的,拷打致死之类的事情一般是不会发生的,不过有时候活着不见得比死了更好……”
林铭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低下了头。半响,林铭慢慢抬起头来:”放她走,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审讯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说好说!但是林大人,空口无凭啊。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呵呵!就比如说刚才的那个问题……”
林铭咽了口唾沫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是孤身一人前来。”看到审讯员的脸色阴沉下来。林铭赶紧接着道:“但是我知道这里还有其他的锦衣卫的人。”
“哦?”审讯员果然来了兴趣:“继续说下去。”林铭心道:“对不住了老兄,如今兄弟我自身难保。”
“你们发现的那个暗号的确是我留的。我本想用它联系上李永熏,但是我在会面地点见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那人是谁?”
“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女人,我不认识她,看她的打扮是个流莺。脖子上还戴着个皮项圈,像狗戴得那种……”
“二十八九岁的女人,流莺,戴着皮项圈……”审讯员思索了几下,转过头对着边上的人说了几句。那人听到就起身走出了审讯室。不一会儿那人就回到审讯室,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
审讯员对林铭道:“你仔细看下,那天你见到的流莺是其中的哪一个?记住,别耍花招,不然对你对她都没好处。”说着边上的手下就将袋子打开拿出几张照片摊到林铭面前让他辨认。林铭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那天他见到的人就是忻那春。
审讯员看到林铭辨认的结果,不由的冷笑:“果然如此,嘿嘿。”接着又问林铭:“你们那天见了面说了些什么?”
林铭道:“我看到来人不是李永熏就想离开,可她缠着我不放,刚好那时有你们的官差过来,将她抓走说她什么非法拉客要吃鞭子。然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你把暗号的内容都写出来。”
林铭无奈只得将暗号的内容一一写明,说是暗号,其实并不是能成文的密码。只是一套类似窃贼内部彼此交流的暗记,只能交流时间、地点、去向之类的简单消息。
审讯员看了看他写得暗号内容,起身来命令道:“将他暂时收监,等上面命令!”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林铭急忙道:“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什么时候放她走?”
审讯员停下脚步,回过头道:“林大人,你也是老江湖了,想就这么脱身哪有这么容易,不过看你今天很配合。她暂时是不用受苦,至于以后嘛。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完转身离开。
林铭得到这个回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审讯椅上。心中不由的苦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王七索这几天睡得很踏实。“协助调查”也差不多进入了尾声,他对答如流,自觉毫无破绽。眼看着再也没有人来讯问自己,大约是已经过关。
他在动手前弄死了忻那春,至于平日里和司马求道之间的密信,他早就全部销毁了。至于自己平日里搜集的各种情报汇编成的《平髡手记》的底稿他也已经秘密销毁了。
现在,他已经安全了。至于石翁的任务,那是他们时运不济,怪不得他。经过这件事,大约这石翁也应该知道临高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了:不把牙磕掉几个,谁也不会长记性。
他已经在民乐团勇救首长,看样子,很得了三位首长的欢心。接下来,他就继续潜伏只等风头过去,再视情况而动了。
他一点不喜欢石翁,也不喜欢他身后的“大人”,更不喜欢大明朝廷。要是可以的话,他倒是想在临高就这么混上一辈子,起码安安稳稳的。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自己一家的身家性命都在石翁手里捏着。由不得他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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