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0米!”操作测距仪的士官在忙乎了一阵之后终于报出了一个数字。李迪暗自摇头,准确的数字应该是5000米多一点,他刚用激光测距机打过。不过这个数字也算很接近了,火炮发射后看着落点再稍微修正一下也不是问题。不过现在是在起伏很小的浮码头上,又是风平浪静,真到了海上估计还能有几倍的误差。他看着林汉隆招呼从人支起一个小棚子,正罩在测距仪顶上。
“怎么,这玩艺怕水还是怕晒?”
“都怕。还怕潮,怕盐雾。”
“好娇气的东西。”
“想用好东西还怕娇气?”林汉隆笑道,“我这还没有要求真空无尘呢……”
“别别,咱们这海军哪用得了这么牛逼的东西。”李迪说。就眼下而言,光学厂自己生产的望远镜平常都是收在防潮箱里妥善保管的,箱子里还有定期更换的生石灰吸收水分,就这样还是免不了出现发霉、积盐等问题,需要定期地用专用的镜头布温柔地擦拭。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大批返厂维护。这个大家伙看起来没有什么密封措施,到时发霉生锈了如何是好?
“要不是带来的一米测距仪实在太少,我都不想要这些玩意……”
“靠旧时空的储备,能混到什么时候呢?再说数量也不够你们那海军装备计划。”林汉隆说,“这是个试验品,我都没加密封--这样拆开方便些。毕竟需要经常打开调整。等真正装舰时自然会整体密封起来。”
“密封效果怎么样?”
“这就要感谢老黄了,别看元老院里有人天天骂他是汉奸,可是他给咱们弄来了不少好东西,比如麂皮还有冷杉木。估计成品无故障使用周期大概能维持三到六个月。”
处理过的高质量的鹿皮做得密封件性能尚可,从冷杉木中提取的树液在萃取后虽然有一点偏黄,但还是可以当作光学胶来用的。林汉隆还打算在测距机上设计几个装干燥剂的容器,以保证其内部的干燥。他估计经过努力之后,这个测距机在海上一次坚持三五个月不成问题,之后可以回厂保养。他觉得这作为实验品来说还算可以了。将来么,海军必然要有专人和设备来负责光学器材的维护保养的。他只要把这些人培训好就了。
“你看什么时候组织定型?”李迪觉得性能上勉强也算可以了,三到六个月的周期也足够了,毕竟海军的战舰也无法在海上连续部署太长时间。
“随时可以,性能上再要提高也力有未逮了。”林汉隆双手一摊。
“好吧,那我尽快安排。”李迪说,“型号嘛,我看就叫试一式二米舰用测距机。等定型之后把‘试’字去掉就是了。”
林汉隆从马袅回到百仞已经是晚上了。一到光学厂,蔡俊杰就提醒他:出去好几天了,赶紧回家吧。
“急什么?”林汉隆对一手打造出来的光学厂十分的经心,出门在外,不管多晚回来也得到厂子里去转一转。看看生产秩序是否正常,工人们有没有按照规程生产。“房子就在那,早回去晚回去不是一回事。”
蔡俊杰无话可说。只好看着他爹--目前负责管理厂子日常事务的蔡生介。他的鼻子上架着一副带着挂绳的老花眼镜。
他首先报告了有位南洋公司的元老来找过他,说有要事相商。林汉隆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来找他的元老太多了,个个都有要事,搞到最后无非都是想“开后门”搞某种光学仪器而已。
“不着急,他有急事自然会再来。”林汉隆说,“新设备的试生产情况怎么样?”
厂子里最近新到了几台磨制设备--临高生产的机器设备的寿命往往很短,一是早期的零部件大多质量低劣,装配精度差;二是升级很快,每当工业部门取得一定进展之后,新设备往往就有质的提高,这使得旧设备很快就被冷落,列入“淘汰”。就说他的光学厂的设备,几乎每年都要更换一批新得。
蔡生介拿出工艺记录本,又送过来一个木盒子。
“这就是新设备试磨出来的镜片。”
林汉隆拿起玻璃镜片,打开了工作灯,稍稍端详了一番,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他在工作台边忙碌了一会,抬头道:“老蔡,你给我打个电话到机械总厂,问问袁好问还在不在厂里?”
“首长,天都黑了,您又是刚回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好吗?”蔡生介劝道。
“你快打吧,袁好问这会肯定还在机械总厂里。”
“你们造的这设备间隙有点大了吧!”林汉隆取出两片刚刚磨好的透镜放到袁好问的办公桌上,“你自己看看用你们的设备磨出来的镜片。”
说着,林汉隆把双手往胸前一抱,玩味地看着面前的袁好问。袁好问随手打开工作灯,抽了一张白纸铺在工作台上,戴上手套慢慢拿一片透镜放在纸上,又把另一片透镜叠放上去,于是便看到了彩色的条纹——这边是由于等厚干涉效应产生的牛顿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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