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在甲板上的土着都是“见多识广”:广州中产以上的富裕阶层新兴的娱乐便是参加“紫明楼娱乐公司”的“珠江一日游”:搭乘明轮游船,从白鹅潭出发,一路行驶到澳门,途经黄埔港的时候,便能看到停泊在那里的各种海军战舰。所以这景象这已经激不起他们太大的兴趣,
1月22日下午16时,白云山号在马袅一号客运码头靠泊,随着舷梯挂上,这两天两夜的航程也画上了句号。
考察团由考察团的归化民干部带队,下了客船。在海上漂泊了两天,刚一登陆,颇有些站不稳的感觉。这边来接站的企划院职员已经迎了过来,一行人从专用出口离开了码头。
因为两广已经纳入了元老院的治下,所以从两广来得旅客,无需经过海关报关和入境手续登记。但是来自两广“疾控风险区”的,仍要执行隔离15~20天的政策。
考察团来自两广“最安全”的广州,自然不需要执行隔离。在被带到一间大厅内填写了一张包括健康情况在内的“临时户口登记表”之后,就可以进入临高了。
在这大厅里,陈家叔侄终于相认了。在一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之后,陈定才知道来得不仅有陈霖,还有陈玥。这可让他大吃一惊。便问起他们兄妹怎么会来临高。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陈霖说。
陈霖自打决定下了决心要攀附李幺儿,和二叔周旋到底之后,便在南沙安心工作起来,又是四处说服工匠回来工作,又是帮着李幺儿调试新机器,推广桑基鱼塘的事情也很是卖力。李幺儿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李幺儿对他满意,二叔陈宣可就不满意了。瞧着侄儿“圣眷”日浓,又比自己懂行会办事,长久下去,自己在李首长面前岂不是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了。于是便常在李幺儿面前嘀咕,同时又在暗暗鼓动自己的手下捣乱。陈霖回到南沙还不到半个月,这南沙的局面就变得微妙起来。
李幺儿此时也是左右为难,因为这两个人对她来说都有用。为了暂时缓和矛盾,也为了给自己腾出时间来彻底解决这件事,她决定暂时把陈霖打发走,先利用陈宣和他手下的“小兄弟”们将目前亟须完成的桑基鱼塘推广工作和丝织厂的扩建工作搞完。
正好企划院的“扩散产能”计划实施,丝织业也是其中的一环,李幺儿便趁这个机会,给陈霖在考察团里也报了名,让他去临高一趟,开开眼界,也增长一些新的专业知识。
陈霖听说可以去临高学习,自然乐于从命。原本他想带着陈清的,但是李幺儿却要他把妹子带上。说丝制业会大量吸纳女工,从现在起就要培训女性的技术和管理人员,硬是让他把陈玥给带上。
“……我和玥妹就这么来了临高。我有李首长签发的通行证,搭乘的也是澳洲人的官船,只用一天功夫就到了广州。要不是第二天就要出发,原本是想到表叔府上来拜望的。”
“我原也一直盼着你来,你遣陈清说不能来了。我原本也是失望的很。幸好定老爷来了!”吴毅骏笑道,“正是天该我们陈、吴两家做这一番事业!”他有些兴奋地拍了派陈霖的肩膀,“霖儿你真是年轻有为!你在临高好好学,他日你若是要开丝厂,表叔我也入几股,给你捧场。”
“三叔,你这头……”
“不碍事,不碍事。”陈定摸了摸还包着纱布的脑袋。将自己从三良到广州的经过说了一遍,“……虽说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好歹人还是平安,财去人安乐,这世界还有得捞!”
吴毅骏竖起大拇指:“世兄果然好气魄!”
陈定道,“逝者如斯夫,凡事还是要向前看才是。怎可耿耿于过往?”
两人说说笑笑,兴致甚高。反倒是陈霖兄妹兴致不高。这边手续办完,陈小兵手举一面小旗走了过来:“各位,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不过还要请大家再坚持片刻。过一会我们将在马袅车站搭乘城铁前往百仞城诸位下榻的旅社。办好入住手续之后请不要离开旅社,今晚六点,企划院领导将会宴请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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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也是这次全权主持协调各家‘产能扩展’计划运作的人。他也姓陈,说不定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吴毅骏对着陈霖打趣道。
“这陈小兵的广州官话说得甚好,大约也是本地人士,说不定真是一家人。”陈定凑趣道。
“世兄倒是可以问问他的郡望堂号,说不定还能连个宗,日后也能有个照应。”吴毅骏开玩笑道。
陈霖却不如两位长辈那么有兴致。眼前的这个陈小兵他知道,不仅是来临高参观学习的“向导”,也是这次“产能计划”的总负责人。说起来,哪怕是高举这样广州工商界的头面人物,办得厂子也捏在这比自己差不多大的年青人手里。因而一路上大户们见到陈小兵都是十分地客气,他说什么,都有一群人随声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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