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内容,柳蔚看过了就递给容棱。
容棱瞥了两眼,将纸丢到一边,问养蛇人:“你去流连巷做什么?”
这个问题在柳蔚看来,不算什么重点,她正狐疑容棱为何要问这个时,却看到一直还算镇定的养蛇人,突然脸色变了。
“呵。”柳蔚冷笑,“这么说,一切看似都交代清楚了,其实真正隐瞒的东西,还不少呢。算了,你也甭说了,我还是自己查吧。”话落,她手里的解剖刀,又在烛火的映照下,默默折射出凛凛银光。
养蛇人:“……”
“说……说……我……说……”养蛇人眼瞅着柳蔚又逼近了,紧张的开口。
柳蔚停下动作,冷漠警告:“若再不尽不实,便没机会了。”
养蛇人又瑟瑟发抖的看了容棱一眼,咬着牙道:“是……是……见……见……见……”
“见人?”柳蔚替他补充。
养蛇人忙点头,低垂着头:“见……见……人……付……付……”
“付老爷子?”
养蛇人停顿一下,看柳蔚一眼,又点头。
柳蔚看向容棱,想从容棱那里得到些别的信息。
容棱知道柳蔚要问什么,直接道:“今日,付老爷子的确去过流连巷。”
今日虽没见到付老爷子,但容棱却知道付老爷子的确去过。
在流连巷外的正街上,容棱的人先来禀报,说瞧见了付府的马车往这边走,因为猜测是付鸿晤,容棱才有所关注,却不想,那辆马车从流连巷口驶过,并没有进巷子。
容棱没有大意,派人又去打探。
打探回来的消息,是说那辆马车里坐的是付老爷子与老爷子的两名庶子,两名庶子陪老爷子去往挚友府中,抵达后,便进了宅院,没有出来。
以为只是误会,容棱对此便不再关注,如今听养蛇人说,容棱倒想起来了,付老爷子进去的那间宅邸,离流连巷并不远,若是从后巷进去,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看来,无论怎么说,付老爷子都从这件事里摘不出去了。
柳蔚情绪有些低落,一时没说话,坐在椅子上沉思,容棱替她做了主,起身叫来暗卫,命人将养蛇人带到隔壁屋子紧锁,严加看守。
等房间安静下来,柳蔚才对容棱道:“明日开始,还是多派些人去付府吧。”
容棱“嗯”了声,又说,“新人,恐怕潜入不深。”
“这个我会想办法。”柳蔚脑中又想到了寻红,原本打算多给张家两兄弟一点时间,让他们说服寻红,如今看来,怕是没时间了,付府的人脉,她要尽快拿到手。
这一夜,因为心绪不宁,柳蔚睡得很不好。
早上起来都有黑眼圈了,容棱摸着她的眼底,沉起了眸。
柳蔚倒无所谓,拍拍他的手背,说:“无事。”
用了早膳,容棱便出了门。
付子辰以养伤之名,在驿馆不动,柳蔚看他反正闲着没事,就让他跟自己一起去衙门。
“案子已经破了,还去做什么?”凶手现在就在二楼的房间关着,木家三兄弟案子的后续手续也都办完了,付子辰不乐意再往衙门跑。
“去牢里。”柳蔚说:“木家三兄弟的案子是破了,红妆绿焉的案子还有后续。”
最后,付子辰没办法,还是让柳蔚抓了壮丁,一起去了大牢。
柳蔚去找了寻红。
今日的寻红还是一样倔强,但今日的柳蔚,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因此没有昨日那么好糊弄,一直在牢里呆着没走。
付子辰一时无趣,索性溜溜达达的,去了后面的田地,想看看那些被柳蔚放进来劳改的公子哥儿们,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这一看不要紧,把他是彻底吓住了。
早前还熙熙漓漓的田地,如今却变得郁郁葱葱,之前明明还在准备春播阶段,现在却已经长满了绿色的一片小茬,付子辰没走近,隔得远,就瞧见那边一帮人边劳作,边说闲话。
话题让他很震惊。
“你们那边的秧儿是不是有点矮?我跟守牢的阿君问了,他家往上三代都是农夫,说秧儿矮容易病变,后头会奄,长不大。”
“不会吧,这边的秧儿,和你们那边的一起栽的,浇水施肥都一样,怎么会矮一截?”
“是不是土的问题,我们这边的土,是肥土,你们那边的土有点黄。”
“这就不讲道理了,凭什么给我们黄土?不行,我要找管事的!”
“别闹了,不是土的问题,是你们栽深了。”
“咦,好像真是,那这样有没有问题?要不要给挪出来一点,会不会长不好?我还等着秋天结粮食呢。”
“秋天?你还想秋天咱们也在这儿过呢?”
“也是,秋天之前肯定是要给放出去的,不行,不能想,一想我就舍不得,这些秧子都是我一颗一颗栽进去的,我想看着它们长大。”
“我不也一样,这些田都是我施的肥,不是我,这些苗子哪里能长得这么好,这都是我的功劳,没了我,这些秧子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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