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容棱忙于军事无暇归家,正月初七,由听那族新族长珂娅率领的一万轻骑兵,于两江向西,庆州夹道上方,发现了呼尔托忍带领的六万整编队过境的身影。
珂娅当机立断,想夜袭呼尔托忍,但出发前,却被随行检察官李君阻止。
李君是在年前三天赶往青州的,秦俳受伏,受伤颇重,容溯在京都听闻此消息,特地派了李君过来,助他一臂之力。
李君抵达后,发现秦俳并不在青州,他受容棱之命,带着容溯从京都运出的兵马,镇守京青主道。
李君明白他们反客为主的计划后,本想过去帮秦俳,但容棱给他安排了其他任务。
容棱把李君安排进了听那族的兵队里,名为辅助,实意监视,听那族八万兵马下中原,七万留在松州丰州两地,只余一万允许带往内陆,但即便是这一万人,容棱也没有完全信赖,他让李君全程跟随,目的,就是确保听那族不会临时起异心。
珂娅想在庆州附近,尚有民居的地方与呼尔托忍进行火拼,李君第一时间遏制,坚决不允许她将青云国百姓牵连进去,珂娅尽管很气愤,但寄人篱下,终归只能放弃,她继续跟踪呼尔托忍,打算到更为合适的地段,再行动手。
李君跟着听那族追踪呼尔托忍时,秦俳于正月初二,在京青官道拦截到皇后派往青州的四万援军。
一切,似乎都朝着众人一开始预想的方向前行。
正月初八,位于青州的容棱下令,将南州,丰州,松州三地的驻兵,遣回原地。
与此同时,大批士兵迁移两江,再次引起周遭百姓议论,而与两江相干的其他州府,也终于百分百确定,四州不日之前,的确受过设伏,而幕后首脑,不是旁人,正是当朝皇后。
皇后的阴谋揭『露』出来,但因为困惧的四州已重归正途,因此并未造成人心动『荡』,可尽管如此,小道消息依旧在两江之上纷飞『乱』舞。
西海附近,安州府尹也终于拿到了青州官府那边的确切文书。
文书是统一寄出的,从青州,寄往安州,岭州,庆州,同州,召州各地,几乎两江所有州府都收到了相似的文书。
信中记载了过去几个月松州、丰州、南州、青州发生的一切,断言,如果叛军的脚步没有因青州停留,那么他们之后的路程,会是庆州,同州,直至安州,岭州,最后两江所有州府都会陆陆续续,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江南会彻彻底底,成为皇后于朝堂上争权谋势的最大筹码。
在叛军之『乱』风起云涌时,关于三王爷容棱死而复生,王者归来的消息,也同时传入了青云国上下各地。
不光是南方,京都,北方,也都有所耳闻,但因为没人真正见过容棱本人,因此偏远一些的地方,更偏向于认为,这只是一个噱头,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说到底,这次的江南之『乱』,不过是七王爷容溯,与皇后进行的一场政权上的角斗,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七王爷胜,不过为什么要扯上早已过逝的三王爷下水,大概是因为,在兵事上,三王爷的声望比七王爷大吧?
容棱回来的消息,对有些人来说,可有可无,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尤为致命。
皇后野心勃勃,早就想拥兵自重,改朝换代,但她为何隐忍蛰伏这么多年,无外乎是忌惮皇权,忌惮兵权。
好不容易熬到皇上病重,成个了活死人,而有治世大才的三王容棱也葬身大海,尸骨无存,她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大展身手,马到成功,却不想最后关头,会出这样的变动。
若说以前皇后对容棱多为避讳拉拢,那现在,她已彻彻底底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青州一役,呼尔托忍满盘皆输,这再一次让皇后回忆起来,皇上这个三子,曾在军事上,有多么显着的天分。
容棱从小丧母,在宫中过的是遭人白眼,看人脸『色』的日子,他能成功,离不开早已过世的敏妃扶持,但敏妃能为他争取的,也仅仅是一个机会,一个与其他皇子相等的机会。
一开始容棱走的兵途,京都容不下他,尚十五的他,自请为一小小伍长,请命前往边境镇守。
在边境呆了三年,他声名大噪,十九岁那年,老将军受伤残疾,他临危受命,点兵上阵,将气势如虹的敌军打得落花流水,重振青云声威。
容棱在军事上的魄力与能力太过卓绝,这不是一件好事,怀璧其罪,二十一岁那年,他的出『色』,遭到了他父亲的忌惮。
皇后想到了那时乾凌帝对她说的话。
“那个孩子,太野『性』,不束在身边,要出事。”
当年皇上正当盛年,帝王心术玩得风生水起,他不光避忌自己的同胞兄弟权王,也担心自己会被亲生儿子们后来居上。
因此最后,皇上以受封为名,将立下战功的三子召回了京都,为他封王立府,同时将镇格门交到他手上,同时阻绝了他在军事上的任何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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