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多少有些软意,少了许多严厉。
“父皇,儿臣今日来是因为府中失踪了个侍妾,所以来寻一下。”
“侍妾?”皇帝眯起了眸子,锁住了夏侯辰。
一旁的君娆听到这里,早已经是心惊肉跳了。
尽管她的后背停的笔直,却是忍不住轻颤,这一次她倒是真的怕了。
“是,父皇,侧妃临近生产,前些日子,长乐送给儿臣一名侍妾。”
太子说着看向了君娆,他黑色的瞳孔里辨不出情绪。
君娆眉心一跳,缓缓转过身来,对上了太子的视线,她紧紧的攥着衣袖,尽量让自己沉静下来。
“幽王殿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有没有认错人,可以请宫里头的嬷嬷来验身,看看她是否还是处子。”
夏侯辰这句话一落,君娆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她最初是笃定凌王和沐清歌不会扯上那天她在太子府失身的事情的,毕竟那天沐清歌也一同被送上了太子的床榻,这件事情捅出来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对凌王更是侮辱!
可是,她现在才发现她错了,他们不仅将这件事情揭出来了,而且还是用最直白的方式,直接让幽王来出面揭穿她!
那一日的屈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脸上一直维持的浅笑这会再也挂不住。
不只是皇帝,就连沐丞相也发现了端倪,狐疑的看向了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开口。
她紧紧的咬着唇,不知道这一次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片刻,她眼底的眸光蓦地掠过了沐清歌的脸颊,似乎想到了什么,然而下一瞬她的眸光从夏侯璟的脸上一掠而过,顿时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了夏侯辰的声音,“劳烦父皇去请一个验身嬷嬷过来,一验便知。”
君娆听得眼皮一个劲的跳个不停,她的心也在不停地发颤。
“慢着,等一下……”
她硬着头皮开了口,她知道只要验身嬷嬷一来,她就完了!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君娆顿时一阵口干舌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清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沐丞相紧盯着君娆,他的声音中带了丝警告。
他现在心中也没底,如今连幽王也来了,开口便称清歌是他的侍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沐府时,这个丫头不是说万无一失的么?
不仅如此,还向他自告奋勇愿意去凌王府去做细作,如今她这是什么表情?
君娆抿了抿唇,一咬牙,看向沐清歌道:“凌王妃,那日的事情你难道忘了?”
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把沐清歌拉上总归没错。
如果,凌王害怕传出丑闻,那日的事情他就不会再深究,若是事情最后被扯出来,她就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沐清歌现在早就明白了刚才夏侯璟给她那个安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废太子夏侯辰会帮夏侯璟?
还是说,夏侯璟的手中握了他的把柄,能够威胁到他?
她看着君娆略带了丝挑衅的眼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君娆姑娘,你在说什么,本王妃不懂。”
“你难道忘记了,那天长乐公主将你我一同送上太子的床榻……”
她提出来那日的事情,凌王和沐清歌没有半分动容,再看到夏侯辰幽深的眸光,君娆知道这件事瞒不下去了,咬了咬牙,倒不如拉上沐清歌一起下地狱!
沐清歌闻言,没有半分惧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君娆姑娘,你果真上了幽王的床榻。”
“不止有我,当时还有你!”君娆咬死了这一点。
“君娆,你不要因为凌王妃揭穿了你的身份,就诬陷凌王妃,诬陷本王,本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觊觎长辈。”
太子这一句话几乎是将君娆打入了绝地!
“皇上,如今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至于这金殿内的证人么,臣弟也有证人。”
一直沉默的夏侯璟突然开了口,清冽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山泉一般,清冷凛冽。
只有了解夏侯璟的沐清歌知道,他这时开口,就是打算收尾了!
“哦,证人?”
皇帝略略敛眉,从刚才听她们争辩,他已经知道所谓的沐二小姐,不过是花楼里妓罢了。
沐丞相隐瞒了这件事来请旨赐婚,即便君娆答应去凌王府做细作也难抵消这欺君。
这笔账,一会他再跟沐丞相算!
而且,他知道这件事虽是沐丞相和君娆一手策划,但是现在,赢家无疑又是凌王了!
至于君娆,就这么点脑子,就算去了凌王府做细作,她能得到什么消息?
如今,君娆的身份抖出来了,凌王不受旨,他就是想办凌王,也没有了理由。
皇帝思索着别有深意的扫了眼夏侯辰,他那双如同一潭死水的眸子没有任何变化。
这孩子,算是废了!
半晌,他淡淡扬手,算是准了。
紧接着,他便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管下面的事情,现在他已经不再关心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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