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示意身边的护卫拂言将镜子递给长乐,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大。
长乐颤着手接过来镜子顿时蹭蹭后退了两步,惨叫一声紧紧的咬死了嘴角,手中的镜子也应声而落。
“不——”
欧阳卓似乎很满意长乐的反应,对身侧人道:“情蛊一旦种下,种蛊人就要付出代价,好死不如赖活着,本公子也算是看在婧小姐的面子上,留了她一命。”
欧阳卓说的漫不经心,仿佛人命在他的眼中犹如草芥一般。
如果长乐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丑八怪,她宁愿死在解蛊的时候!
可是如今已经成了定局,她根本无法改变。
只一眼,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第二眼她的脸!
而她心心念念的华子赫,看见她时,眼底划过一抹憎恶。
她知道他不是在厌恶她毁掉的脸,而是在厌恶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日。
清风如许的他,是从心底讨厌男宠这个身份的。
如今的他,终于得到了解脱,就连这唯一能够拴住他的情蛊也解了。
以后,她再也无法留住他了。
长乐的心里一时间涌上来一抹浓浓的可悲,她为了他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跌落到尘埃里,却还是不能换他回眸。
帝都回不去,她只能回到流放她的荒芜之地——岭南。
“走吧,公子心善,让我送你一程。”拂言走到长乐公主身边催促道。
长乐握了握拳,却发现是那么的无力,她带好面纱,看了华子赫一眼,头也不回的出了药王谷。
她走后,华子赫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抹轻快,一向阴郁的面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淡笑。
姬瑶扫了眼如释重负的华子赫道:“如今,你心里的负担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华子赫很快收回了视线,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是他这这么多年来过得最轻快的一日。
今日他终于和那不堪的过往彻底做了了断。
他转身扶住姬瑶道:“姐姐,你怎么出来了,婧小姐不是说了让你多多静养么?”
姬瑶点头,“好,我们进去。”
他直接将身边的欧阳卓无视,而欧阳卓却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
“准备准备,我们要去毒城了。”
沐清歌准备好了送往毒城的药材之后,就和青姑姑敲定了去往毒城的日子。
现在五月过半,离七月医药毒宗大会的日子不到一个月了,如果她去了毒城,拉拢淳于宴的话,势必要赶不上医药毒宗大会,然而天医界却来了消息,直接将医药毒宗大会推到了中秋之后。
夏日的气息扑面而来,天气逐渐燥了起来。
帝都。
一匹快马在十里长街上疾驰,直接奔往了凌王府。
“王爷,药王谷有了消息,王妃打算去毒城了。”
未离将马拴在马厩,直接赶去了书房,向夏侯璟禀告。
“拉拢毒城,可不是那么好拉拢的。”夏侯璟思忖着得到的消息,眸光尽是深沉。
“那王爷……”
“派人去暗中护着她的安全。”夏侯璟淡淡吩咐道,他的眸光缓缓看向了窗外。
书房外面大片的竹林的挡住了夏日的阳光,余下了片片的凉荫。
几株朝颜枝枝蔓蔓爬在竹上,白花纯粹无暇,虽然不起眼,却很容易攫住人的视线。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张素雅而又明媚的花颜,眸光微敛,对未离道:“吩咐左管家去准备马车,本王进宫一趟。”
乾清宫内,隐隐约约飘来凄苦的药味,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夏侯璟抬脚迈进寝殿,此时皇帝正靠在榻上,身上换了朝服,就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
尽管皇帝华服威严,可是仍然难掩脸上的苍白病态。
“臣弟参见皇上。”
夏侯璟立于榻前,对着皇帝抱拳行礼。
“凌王不必多礼,来人,快给凌王赐坐。”
这一声,极显苍老,威严里透着苍白无力。
皇帝将手搭在了苏德手上,苏德立即明了,迅速的在皇帝的背后加了个枕头靠着。
要见夏侯璟,他还是强打着精神。
“不知皇上叫臣弟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自从朕生病以来,宫里头也鲜少举行宫宴了,倒是许久不见凌王和凌王妃了。”
夏侯璟淡淡的看着皇帝,并没有接话的打算。
皇帝见此,缓缓道:“凌王,你也知道朕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百里佑给朕瞧过,说是朕的脑子里长了颗瘤子。”
明太医立在皇帝榻前伺候着,皇帝的话音一落,他忙接话道:“微臣听闻妙安堂的静心师太也曾脑中长瘤,是凌王妃亲自开颅取瘤,如今静心师太再也没有了头痛病症。”
听着明太医的话,夏侯璟的眉头逐渐挽了起来。
皇帝这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依他谨慎而多疑的性子,他是不会将希望放在沐清歌身上的。
片刻,夏侯璟才淡淡点头,“不错,静心师太的头痛症是王妃治好的。”
皇帝闻言,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不动声色的敛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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