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鹤听到‘分家产’这三个字的时候,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这急性子还是打破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你要分沈府家产?”
这都已经是泼出去的水,凭什么?
再者说,你们夫妻二人回府省亲是吧,没带点心和礼物吧?
四只手空空的,这也叫省亲?
李夫人更是莫名恼火,好几次她都差点摔杯子,指着劈头臭丫头凶悍骂过去:“臭不要脸的贱蹄子!竟然妄想瓜分沈府家财!”
但是、但是……
此时此刻,沈府谁也不敢随意吱声,只因堂上这阎王座山雕。
整个大乾朝无人敢惹,就连他亲娘太皇太后都只能哄着他。
沈家小辈们到底是没见过世面,不太了解皇帝的亲皇叔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可他们这些年长的却不能不知道阎王如雷贯耳的名声。
他不止拥有显赫皇室贵胄身份,曾经更是大乾朝镇守国门的天才悍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曾经获得天下归心、诸侯膝行仰视的绝对江山继承人……
这一切荣光,全部因为先帝临终之际力排众议,临危受命五位心腹大臣从而扶植自己宠爱的皇后的子嗣登上了皇位。
自此,阎王权臣便犹如失去了铠甲的黑鹰。
但黑鹰终归是有利爪的。
李夫人紧咬牙关,虽说荣王早已没有实权,可若是想捏死他们这些老百姓,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轻松容易。
她悄悄递了眼自己的亲闺女,沈府嫡女沈玉。
这会,她那没出息的闺女眼睛死死的盯着人中之龙的王爷发痴。
“咳咳……”李夫人假意咳嗽来提醒女儿。
沈玉发现自己失态,一时不知作何,脸颊微微发红。
“沈玉一定后悔死了,要是知道嫁进王府能当上王妃……”
沈澜珠看在眼里心中冷冷嗤笑。
她看似慢条斯理的神情,实在却是盘算着沈家到底能分给自己多少家产。
“昨日送我出阁实在太过仓促,我想爹,您,也来不及把家产这一重要之事与我商议,对吧?考虑到这一点,趁今日,恰好有王爷这个明白人在此做见证,您不妨爽快点?!”
但她小觑了渣爹沈云鹤的本领。
沈云鹤好容易才使得自己淡缓胸中的不忿情绪,客客气气的将沈府一百多口人每月开支用度之大、还有沈楚、沈柒柒两个幼小儿女要抚养云云。
说的全是一把辛酸泪。
“王爷,天地良心啊,我们沈府虽然在京城做丝绸生意,但是真的不是如他人所说家境富庶、婢女如云,沈府丝绸生意,也只不过是赚点养家糊口的生计啊!”沈云鹤只差没有哭天呛地。
在女婿面前大倒苦水。
萧焰蘅并不为所动,想到自己一时不察、这一世英名被他沈云鹤害得一夜全毁,便是怒从中来。
他那寒凉眼眸淡淡的扫过堂上众人。
“既然沈府家境贫寒,那就自今日起,退了府上所有仆从吧!”
“啊?王爷,这……”
“哧!”沈澜珠掩嘴偷笑,莫名就有点喜欢这个男人了。
今日执意要他作陪回沈府,正是狐假虎威借仗他王爷之势罢了,压根没想过会得到王爷出手相助。
“爹,若是沈府真如您方才所言,入不敷出,那不妨这样,雪岚苑如今人去楼空,空着还浪费,不如单独拿出来卖掉算是给我的嫁妆。”
“你说什么?你、你、你……”李夫人噌地就从椅子上弹起来,怒火中烧。
拿着丝帕的手颤抖的指着沈澜珠,若非忌惮王爷在场,准会扑过去将这个小贱人嘴巴撕烂。
沈澜珠冷笑:“我什么我呀?难道不是爹刚才说沈府快撑不下去?”
“够了!你想要分沈府家产,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能说不给,账上应该还有个三五百两银子,老张——”沈云鹤气得面青气黑,只想那钱打发这个讨饭的死丫头。
老管家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怯声道:“老爷。”
“咱们家账上银子也没几个了,你去给二小姐支一百两银子。”
“呃……”
“一百两?爹,这么大的沈府,我身为您的长女,一百两就想把我打发?难道说沈玉到时出嫁的时候也没有陪嫁,就给她一百两银子?”
沈云鹤气得头晕目眩,狠狠一咬牙,“老张,再加一百两。”
张管家赶忙点头,“是,老爷。”
“哈?!二百两银子……算是买断你我父女之情?”沈澜珠呷了口茶,兀自失笑问道。
这时,萧焰蘅微微抬起手臂,示意女人适可而止。
这要是传扬出去,说他堂堂王爷陪着刚过门的王妃回娘家要嫁妆、家财,还不得笑翻朝野权臣!
沈云鹤平常不算是守财奴,只是家里开支用度都掌握在嫡母李夫人手中。
但今日,长女回娘家开口问他要走二百两,多少令他如同被割了一块肉似的心疼不已。
张管家将二百两银子双手递给沈澜珠时,沈云鹤便盼着两人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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