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帝都下了三天的鹅毛大雪。
李元儿已经步入了豆蔻年华,莫语也长成了少年侠客。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李元儿诵着书中的诗句,心中微动,抬起头来,一个锦衣少年正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
“元儿,你看我带了什么来?”
少年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还发着热气的油纸包,“我娘刚叫厨房烙的烧饼,我们家新来了个厨娘,我跟你说,这烧饼烙的可好吃了,快趁热尝尝。”
“谁要你的烧饼,”李元儿把书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嘟囔起小嘴,“正事正事不做,书书不读,十三岁了考个秀才也考不上,你看周围哪家公子和你一样惫懒?一天天就知道舞刀弄枪,玩些杂耍玩意儿。”
她嘴上虽骂着,但是手里还是接过了莫语递过来的烧饼。
这烧饼刚到手还有些烫手,莫语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递给李元儿垫手。
李元儿刚拿到手帕,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手帕秀气端庄,用细细的丝线秀了一捧红豆。
顿时怒目微嗔,将那手帕丢回到莫语身上,转身便走,“谁要你的手帕。”
“诶诶,”莫语一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看去才发现手帕上绣了一捧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xié),此物最相思。
他连忙追了上去,拦住李元儿,捧着手帕着急的解释道,“这手帕不是我的,我哪里用这手帕啊,这是我走的时候顺手从我爹那里拿的。”
“真的?”李元儿美目微张,“你莫要骗我?”
“真的,我哪儿会骗你啊。”
莫语已经急得就像一个热锅上的蚂蚁,头顶冒汗了。
“好啦,”
李元儿见莫语这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可爱,噗嗤一笑,从莫语手里拿过手帕,包住了烧饼,垫了手,“我相信你了。”
莫语这才松了口气,心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这时候李元儿拿了手帕,突然有些奇怪,“你这手帕是莫将军那里拿的,岂不是夏夫人绣的?
去年莫河随军出征,大破北虏,被皇帝封了破虏将军,正三品,所以李元儿以莫将军称。
话又说回来,不知何时,李元儿心里莫语已然是一个带孝子形象了。
“哪儿能啊,”莫语连忙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我娘最大,这手帕是花街里姑娘们绣来送人的,我爹那里有许多的。”
“花街里的姑娘还挺用心的嘛。”
李元儿目光微斜,略带深意的看着莫语。
“也不是,”莫语哈哈大笑一声,他没有察觉到李元儿目光的变化,从小李元儿就聪慧过人,少有不懂的事情,今天难得遇见一个李元儿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难免心中得意,想要展示一番,
他胸一挺,头一抬,乐呵呵的解释道,
“这手帕并不稀罕,几乎每个恩客都会有一张,花街里的姑娘就是有千百只手,每个恩客都送一张手帕,也绣不过来啊。”
莫语自信一笑,却没注意到李元儿眉毛抬了起来,“所以呢,这手帕并不是花街的姑娘绣的,而是专门找的外面老妈子,几十几百张一起绣,价格还能压得很低。”
“这么说,你很懂咯?花街姑娘想来也是百般温柔,与你如胶似漆咯?”
李元儿挑了挑眉,胸口微微起伏。
“那是。”
莫语自信一笑*2,然后他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花街姑娘那般好,你去找她们去,怎得又来找我这个不解温柔的人了?”
李元儿手里的手帕连带着烧饼一同扔回了给莫语。
转身就又要向门外跑去。
“元儿,啊——”
莫语正待喊住李元儿,却被那烧饼砸中,胸口一疼,叫出了声。
李元儿刚抬起步子,听到这声喊叫,忍不住转过身来,焦急的看着莫语,“怎么了?”
“没,没事···”莫语摇头笑笑,把手上的烧饼递给李元儿,“烧饼,趁热,尝尝。”
“你自幼习武,怎得会这砸一下就痛的喊。”
李元儿没去接那烧饼,而是伸手扒拉莫语的衣服。
“元儿···元儿,男女授受不亲。”
莫语连忙喊道,但他又不敢推开李元儿,他力道大,一推,李元儿就摔出去了。
“你现在与我讲男女授受不亲了?”李元儿一边扒拉着莫语胸口的衣服,一边轻声道,“你小时候当着我面拉屎的时候,怎么就不谈男女授受不亲了?”
“诶?”莫语一愣,“有这回事吗?”
“没有吗?”
李元儿翻了个白眼,在莫语被转移注意力愣神的功夫,她已经翻开了莫语胸前的衣服,一个微微泛红的烫印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看了看这个印子,又看了看莫语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烧饼,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这傻子明显为了防止烧饼凉的太快,把烧饼放在怀里用体温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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