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孩子失踪的焦急,看到绣花鞋时的无力,以及表现出来的挥之不去的恐惧,这任何一点,让她看起来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此时没有光亮,二人无法看清李婶的模样,但一个为孩子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现在这样可怕的行尸走肉?
如果现在的景象是当年李婶亲身经历过的,那么事情就很值得让人深思了。
这样一个明明未死之人,为什么身上会出现尸变的症状?
李弋疑惑道:“师傅,你是不是看错了?”
九叔认真的摇摇头:“刚才她露出的皮肤一角,看起来确实是尸斑,只有尸变才会出现的尸斑。”
李弋此刻法力不强,修为不深,还无法如九叔看得那样清楚,心里还怀疑九叔可能看错了。
“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看到记忆中的李婶,和恶狼搏斗,声嘶力竭呼唤儿子小名的画面时,连九叔自己都怀疑,刚才是否是自己看错了。
两人没再说话,继续安静的盯着面前的画面。
李婶和叼走她儿子的恶狼转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一方是出于觅食的本能,而另一方则是出于母性。
“你个畜牲,还我孩子!”
让李弋感到意外的是,李婶的力气出奇的大,纠缠一番后,她不仅能和恶狼对峙,还能将对方的利爪掰开,挥出重拳还击。
竟是一个五五开的局面吗?
不,李婶看起来甚至还占据了上风。
仔细观察了片刻,李弋敏锐的皱起了眉头:“不对!”
九叔心底也涌上来了阵阵怪异的感觉,顾不得多想,连忙询问道:“哪里不对?”
李弋皱眉道:“这一人一狼打了这么久,两人在生死相搏,伤口在增加,但似乎,没有流出任何鲜血。”
嗯?
九叔先是一愣,而后猛然看去,果然,这一人一狼虽然死命碰撞,皆是以置对方于死地的目的来攻击,但却没有想象中那种血肉横飞的画面出现。
正疑惑间,头顶的乌云散开,银色的月光洒落,顿时让李婶整个人变得清晰起来。
轰!
李弋只感觉心底像是被雷霆击中了一般,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孔微缩,一阵恐怖的寒意顿时自脚底蹿上了心头。
只见李婶翻着死灰色的白眼,身体上的各处皮肤都已经开始了腐烂,很显然,她已经死去了很久,至少数年有余!
而那恶狼也是如此!
皮毛上满是血痂不说,头部也呈现出一种狰狞模样,几乎被伤口给撕裂成了一块又一块、勉强拼接起来的肉块。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死去如此之久的女人,要怎样才能无比真实的活着。
她会跑,会跳,会哭诉,会绝望,甚至找儿子时流露出的那一丝担忧和无奈,看起来都无比真实,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
是这般模样?
“不、不可能!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李弋和九叔同时侧目看去,只见身旁站立着一个面容和蔼的女妇人,她几乎是捂着自己的嘴巴,看着面前的景象,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李婶的灵魂!
李弋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无比普通的农妇,只觉得她的身体,看起来好似虚幻得一戳就破似的。
九叔同样认真的打量了几眼,顿时点头道:“这种样子的灵魂,说明她死了很久,起码三十年,甚至灵魂能像这样保持着清醒的意识,都已经算是奇迹了。”
“三十年?不可能!”
李婶显然能听到九叔和李弋二人的谈话,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的看向两人:“虽然我儿子死的早,但我死的时候我也有四十多岁了!”
“死后化作僵尸,我在那间破房内度过了大概十年的岁月,怎么可能死了三十年?”
似乎是看到面前的画面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导致李婶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她断断续续的说明自己死去的日子和年龄,一口咬定自己只死了十年。
九叔又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最终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我不可能看错。”
“那我也不可能记错自己的年纪!”
李婶显然是急了,目中有一抹猩红的疯狂瞬间蔓延:“你骗我,你这个该死的道士,你想骗我……”
面前的世界显然是依靠李婶的记忆才得以出现,在李婶发疯的此刻,瞬间剧烈晃动起来,一切的人物、景象都变得虚幻无比。
“李婶,冷静点!”
李弋忍不住喝道:“我师傅是茅山高徒,正宗道门的传人,他说的话不一定就是错的,你又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你的记忆欺骗了你自己!”
“什、什么?”
李婶显然有些不敢置信,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大声反驳,似乎直觉在告诉她,李弋所说的是对的。
“稍安勿躁,李婶,我们继续看下去,或许能在你的回忆中找到答案,你先仔细想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弋又是出言安抚,使得李婶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神色有些呆滞的呢喃道:“当时,我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把狼给生撕了……”
两人看向场中,只见画面一转,此前一人一狼生死相搏的画面已然跳过,只剩下头部被砸得凹陷,整个身体被打得四分五裂的巨狼尸首躺在地上。
这一场人狼大战,显然是李婶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在杀死了巨狼之后,李婶蹒跚着走向前方,由于森林中的树影重叠,黑暗之中,他们并不能看清楚李婶到底在向什么东西走去。
“我记得,”
只听李婶的声音再次传来,叙述道:“我当时找到孩子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动弹不得了,是那只狼,害死了他……”
眼泪不争气的从她的眼角顺流而下,面前的画面再变,顿时看到了一个妇人的背影,以及她声嘶力竭,抱起一个襁褓的画面。
“我的孩子啊!”
记忆中的李婶看起来痛苦不堪,猛地将襁褓抱起,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但李弋仔细看去,又是皱起眉头,捏紧了拳头,沉声道:“师傅,你仔细看,那襁褓上依然没有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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