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就有鬼了。”
陆川低低地咳了一嗓子,“送你个新相机。”
陆渺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起身,“成交。”
“走吧走吧。”
三两下,他将自己亲姑推到了门外去。
病房里彻底安静了。
陆川掩上门,折回来,到了江沅床边。
刚才他和陆渺一番嘀嘀咕咕,江沅多少听到了一些,也不晓得怎么阻止,反正她躺着不方便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川将一个又一个人给套路走。
“咳——”
干咳了一嗓子,陆川问她,“这就准备睡了?”
江沅:“嗯。”
一问一答后,没话说了。
陆川踱步到了她床边,侧身坐下,聊天一般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能下床了,走了几步,就还好。”
“留置针怎么取了?”
陆川的目光落在她一只手上,看着乌青了一团的手背问。
江沅被他盯着,有点不自在,将手往身前收了收,回答说:“医生说一个针用三天,而且手有点肿,就给取了,明天可能换一个新的吧。”
“我看看——”
陆川说着话,抬起了她的手。
猝不及防,江沅没能躲开,一只手被他握住。
她这两天一直躺着,大半儿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的,身子有点虚,一直出汗,以至于手指都是温暖的,有一些汗湿的黏腻感,握在手里,又滑又软。
陆川用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一会儿,突然低头,给她手背上盖了一个章。
滚烫的触感,惹得江沅指尖缩了下……
陆川轻笑了声:“这么敏感?”
“……”
江沅不想理他了,不吱声。
刚刚培养好的气氛,因为他这骚话,一瞬间荡然无存了。
江沅侧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有点冷。
她在病中,陆川不敢惹人生气,一点儿也不敢,见她这副样子,立马收起了混不正经的笑意,放下她手,柔声哄说:“不逗你了,成么?早点睡。”
“你睡哪儿?”
江沅问他。
陆川看了眼江志远撑开的折叠床,又看了眼旁边空空如也的床,晓得自己今晚无论如何也挤不上江沅的床了,心里多少有点遗憾,面上还摆出一副体贴无比的样子,淡笑说:“这还有两张床呢,我随便睡一张都行。”
再合理不过的安排……
江沅放心了,说了一句:“那好。”
看着她阖上眼帘,陆川想:其实他刚才还可以挣扎一下的。
指不定,这人还想在他怀里睡呢?
心里一阵郁闷,他默默地叹口气,拿了折叠床上放着的薄被,展开,躺在了旁边的空床上。
刚躺下,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
陆渺发短信问他:“我的豪华大床房,在哪个酒店?”
陆川:“……”
只顾着跟江沅说话,他哪儿还记得自己刚才把利用完的亲姑赶出去的事情,心里呜呼哀哉了一阵,连忙打电话给徐梦泽,让表哥救场。
徐家的酒店、会所遍布安城每个区,几分钟后,一个附近的酒店地址发到了他手机上。
陆川把地址转发给了陆渺,让她直接去酒店找前台。
陆渺觉得自己哔了狗了,失恋的当天被亲侄儿糊弄到医院,又从医院里忽悠出来,导致这都九点多了,她更新没写不说,还抱着个电脑奔波在去酒店的路上。
好在,徐家这酒店,距离医院也不远。
“姑娘,到了。”
出租车师傅将车子停在酒店外,马路边的辅道上。
陆渺抱着电脑下了车,仰头看了眼伫立在风雪中,金光灿亮的酒店,有那么一瞬,脑海里在想:就算没有陆川,她打个电话给大姐,不照样入住这带着私人按摩的豪华大床房?
特么地,人生处处都是坑!
疯狂腹诽了一顿陆川,她吐出一口气,抬步往酒店大门口走。
隔着一扇旋转玻璃门,看见了正往出走的男人。
十二月二十七了,不知不觉地,二零零九年到了尾声,润安地产的年终酒会就安排在自家酒店的宴会厅里,狂欢了几个小时后,刚刚结束。
徐梦辉被敬了不少酒,却没醉,酒气微醺,一路从宴会厅走出,身上只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等在边上的司机看见,连忙展开大衣上前,给他披在了肩头。
小财神嘛,不管走到哪儿,排面足足的……
陆渺心里啧啧感慨,顺着旋转门,进入到酒店大堂。
“陆渺?”
冷不丁看见她,徐梦辉下意识唤了声。
陆渺抬眸对上他错愕的脸色,多少有些尴尬,呵呵一笑,走上前正要说话,听见侧前方传来一道略有些急切的女声:“陆总,您这就走了吗?”
穿着性感礼服裙的女人,妆容精致,脸颊微红,开口唤人,虽急切,声音却婉转轻柔仿若黄莺出谷。
因为这极具辨识度的声音,陆渺一下子将人给认出来了。
这追出来的女人,是国内一个二线女歌星,安城籍的,走性感火辣风,平时经常出现在各大综艺节目上,倒甚少见她回来参加什么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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