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酒店的时候,还早,天还是黑的。
酒店辉煌的门厅亮着光,但也是温柔的黄光。
傅清浅没有走进去,她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说不出什么感觉,或许太烦太沮丧了,脑子里反倒一片空白。
那些家人就像一场闹剧,轰轰隆隆的在眼前上演,看的时候真是又烦又气。可是,看过了,闭上眼睛,就只剩下无奈。
那样寂寥,就跟此时的天差不多。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傅清浅瘫坐在那里,一点儿不想动弹了,也不想进去面对沈叶白。
她低估了自己家人的威力,他们不是水蛭,分明是一群吸血鬼。
手机响起来。
傅清浅从包里拿出来看了眼。
又是傅清清打来的。
她冷漠的按掉了。
任何符咒对她都不管用,她没有必要对每一个人的人生负责。
不管她的母亲,还是姐姐,甚至是那个垂死挣扎的外甥。
傅清浅想,如果冷漠会遭报应,就让那些报应过来吧。
一直坐到天蒙蒙亮,太阳努力从林立的高楼里露出头来,第一缕晨光洒下,空气还是凉的。远处雾蒙蒙的,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在路上穿梭。
酒店员工上班了,看到傅清浅,问她:“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傅清浅的腿有些坐麻了,她说:“麻烦扶我起来吧。”
那人将她扶起来。
“您是这里的客人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清浅笑笑:“不要紧,腿麻了。”
她缓了一会儿,血液畅通了,她踩着高跟鞋回客房。
不想沈叶白已经起来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室内热风开得很高,傅清浅一进入,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像滚烫的热流。
她放下包,连忙去将温度调低:“怎么开这么高的温度?很冷吗,是不是发烧了?”
调低温度,她又来试探沈叶白的体温。
沈叶白抓着她的手说:“不要紧,做梦了。”
“做梦怎么会冷?”傅清浅疑惑的问他。
沈叶白又重新躺回到床上,拉着她一起,让她枕到他的胸口上。
他低低说:“时常做这样的梦啊,梦里自己缩在一个角落里,总觉得天寒地冻,又衣不蔽体,冷得牙齿打颤。那种冷啊,一直延伸到梦外,感觉自己都是被冻醒的,醒来不管在多温暖的房间里,还是觉得身体瑟瑟发抖。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傅清浅趴在他的胸口问他:“时常会梦到吗?”
“嗯。”
“从小到大有没有过挨冻的经历?一次淋雨,或者冬天衣服穿少了,尖锐的冷意让你印象深刻,或者其他让自己感觉到冷,冷的感受很明显的时候?”
沈叶白想了想,否定说:“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没觉得哪一刻的冷让我印象深刻。我们男人还好吧,体热。而且,从小到大又不是缺吃少穿。”
疑惑在傅清浅的心里不断扩大,缺吃少穿……她忍着好奇,声音平静:“你们沈家从哪一代开始发达的?”
听夏城的人说,沈家是名门望族,跟那些后来发达的豪门不同,他们家的显贵可真是根深蒂固。
沈叶白想了想:“具体哪一代发达起来的,我还真不太清楚。反正我爸小时候生活就很优渥,至少从我太爷爷那代开始,家庭条件就还算过得去吧。”
这样说实在谦虚,他们沈家的生活哪里是过得去,简直太过得去了。
至少三代以上都是富贵门庭,缺吃少穿还真不可能。
沈叶白拍了拍她的背;“忽然问这个干什么?跟我的梦有什么关系?”
傅清浅嗅着他身上清淡的气息说:“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看了我的家庭,突然好奇别人家的家庭都是什么样的。”她哼笑一声:“跟你们家正好相反,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缺吃少穿,看来真是祖上没有积德,再者就是祖坟埋的地方不对,把我们傅家世世代代都给拐带了。”
沈叶白被她逗笑了:“胡说什么呢,这个你也信。”
傅清浅感叹:“虽然心理学上觉得命是心理性情上种种的机缘巧合。但我还是觉得,有的时候人不信命真的不行。”
太温暖了,室内暖和,沈叶白的身体也是温的,她趴在那里,抛却无情冰冷的现实,很快要睡着了。
沈叶白抚着她的发顶:“你外甥怎么样了?到底生的什么病,很严重吗?”
傅清浅闷声说;“病毒性感冒,烧到四十度了,一直高烧不退,烧得呕吐说胡话,所以家里人慌了,怕把孩子烧傻。”
“让医生给退烧啊。”
“嗯,打了退烧针,我回来的时候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沈叶白说:“一会儿吃过早饭,买上东西过去看看。”
“不用,病毒性感冒不是什么大病,医生说打一星期针就能好利索。我们不要去了,病房内病毒多,而且小孩子体弱,接触太多外人也不好。”
沈叶白“哦”了声。
半晌,傅清浅迷迷糊糊说:“睡半小时,起来收拾东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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