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两人探讨着松州守将筑造瓮城得可能性,枪骑兵大将柯岩毫无惧色的驱马停到了松州城墙之下。
柯岩瞄了一眼通体花岗岩建筑而成的瓮城,双眸中藏着一抹凝重,缓缓解下了背后的铁胎弓,取出一支没有箭头的箭矢,将张狂交给他的战书系在了上面。
“本将大龙北疆六卫龙武卫枪骑兵统领柯岩,前来下战书,敢问松州守将何在?”
“等着!”
一句不算很标准的汉话从城墙之上传来,柯岩这次开始弯弓搭箭准备着。
柯岩的目光一直审视着城墙之上的防守布置,隐隐的可以看到探出城垛口的火炮炮声,以及床弩冷厉的箭头。
城墙之上的脚步声繁杂众多,听到柯岩耳中令其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松州的兵力怕是远不止大帅与大将军们猜测的那样少,起码根据这面城墙之上的脚步声,依照自己的经验推测少说也得一万兵马出头。
如此一来四面城墙岂不是要四万左右的精兵?
若是再加上辅兵,城防辅兵,怕是要将近七八万的兵力。
绝对的是一块硬骨头啊。
“本将松州守将,苍狼卫大将军忽律答见过城下大龙将军。”
听到城墙上用汉话回应的话语,柯岩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年龄四十上下,与自己大小相仿的中年将领,一脚踩踏城垛之上探出身子俯视着望着自己。
柯岩从怀里取出一张绢布缓缓扯开。
“柯岩见过忽律答将军。
忽律将军,本将此次既是下战书而来,亦是劝降而来。
本将尊大帅令,前来向将军劝降。
大金无德,数次兴无名之师,屡屡犯我大龙疆土,戮我百姓,毁我城郭。
使我百姓流离失所,惨遭战乱之苦。
而今报应循环,我大龙顺天应人,兴王师,讨贼虏,举天兵,伐无道。
欲一雪百年国仇家恨之前耻,行天下一统之壮举。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大龙非好战之国,我大龙天兵非嗜血之将士。
金国屡次南下犯边令我百姓所受苦楚,将军耳目能详。
今我大龙天兵北出伐贼,望将军审时度势,出城投降。
以免麾下将士身首异处,死于我大龙铁骑之下,以免金国百姓遭受战乱之苦,生灵涂炭。
大龙忠武王云阳敬上。
敬请将军三思为重!”
柯岩将绢布一并绑在了箭簇之上,弯弓搭箭对准了忽律答激射而去。
忽律答不躲不避的望着朝着自己胸膛飞射而来的无头箭簇,右手猛然一挥,紧紧地握住了飞射而来的箭杆。
“忽律将军好功夫。
像将军这等英雄豪杰,柯岩敬之,希望将军接下的是劝降书而非战书。”
忽律答没有回应柯岩的话语,缓缓地解下箭簇上的两张绢布翻看了起来。
良久之后忽律答对着身边的亲兵伸出了手掌。
“弓!”
“遵命!”
片息间,柯岩与忽律答一样用手攥着一支取掉掉头的箭簇,解下了忽律答回过来的绢布。
望着绢布上劝降的内容,柯岩目光复杂的朝着城墙上凝望过去。
“忽律将军,你这是何必呢?
尔等城中如今守兵不过十万,可是城外我大龙天军仅仅先锋兵马便有二十万大军。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苍狼卫的数万弟兄想想,为松州城中的百姓考虑考虑。
金国在我朝并肩王上次破国大战之下已经风雨飘摇,朝不保夕。
此乃天道循环,预示我大龙将一统天下。
将军何必逆天而行,拼死一战呢?”
忽律答将手里的弓弩还给了亲兵,解下腰间的酒囊仰头痛饮了一番。
随即将还剩下的半囊酒朝着柯岩丢了过去。
“柯岩将军,忽律答多谢大龙兵马大元帅的美意,敬谢柯岩将军的美意。
然而你我同为军人,深知军人者当保家卫国之重责也。
本将身后便是我大金的国土,大金的百姓,本将军退无可退。
吾等将士,以战死沙场为荣耀,岂可弃械投降,苟且偷生,背世代骂名,令子孙蒙羞。
同为将领,想来柯岩将军能明白本将军的苦衷跟难处。
于私,身后既是吾乡,忽律答宁死不降;于公,背后既是吾土,忽律答食君俸禄,自当为君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宁死不退。
忽律答接到的命令是死守松州三个月,直至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忽律答身为军人,自当奉命而行。
如此一来忽律答也只能不识好歹,辜负了大龙统帅与柯岩将军的美意了。
柯岩将军将军请回吧。
咱们战场再会。”
柯岩望着耶律乎坚毅的目光,苦笑着点点头,取掉酒囊上的塞子对着忽律答举了一下仰头痛饮了起来。
“多谢忽律答将军美酒,请恕我大龙先礼后兵了。
告辞!”
“不送!”
忽律答身具大将之风,遵循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之雅规,默默的注视着柯岩纵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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