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侯爷说罢便让他们下去了,方慕铮笑着带了两兄弟到揽星湖去,
“我特意让人打扫了湖边上的院子,小时你们便住在这处还记得么?”
方炀与方魁到了院子一瞧,见小楼依旧,树影婆娑,院子里那口大水缸上头盖了一层薄冰,
方魁不由笑道,
“小时这处也有一个大小缸,有一回被你打破了,那水涌出来害得我们几个都打湿了衣裳!”
方慕铮闻言瞪眼气道,
“你还敢说,若不是你那一脚,我会把脑袋往缸上撞么,到如今我那头顶上都还有一个印呢!”
方炀笑道,
“这事儿可不能管老六,他与三哥正在比划谁让你不知死活的窜进了场子里!”
“那是我么!是我么!我是被老二推的!”
方慕铮瞪了方坤一眼,方坤清咳一声笑道,
“这事儿可不能怪我,是大叔叔推的我,我才撞到小叔叔你的……”
小时候的事儿如今算来便是一笔糊涂账,那里还说的清!
总之众人都没吃亏,只有方慕铮这学艺不精,躲闪不及之人吃了闷亏,头上那疤痕却已是顶了二十年了,
方慕铮气道,
“这也亏得是我命大脑袋硬,若是不然只怕早活不到今日了!”
方慕铮的脑袋也确实硬,撞到了大水缸上,生生撞破了一个洞出来,那**边缘划破了脑袋,鲜血立时流了满脸,当时可把一院子的人都吓傻了!
那时老夫人还在世,还惊动了她老人家急忙忙过来,一众小子都吓着了,全数跪到了院子当中。
老夫人心地最仁慈,见不过孩子们受苦,便让身边的丫头一个个来哄他们起身,众人却是不肯,直到大夫来瞧过说方慕铮并无大碍,只是皮肉之伤,几个小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人在这院子里瞧着熟悉的景物,想起小时胡闹的日子,倒真如在昨日一般,方魁笑道,
“也不知我们弟兄几个,几时才能全聚到一起!”
现如今都是成家立业之人,走南闯北,江湖奔波,便是他与五哥,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一年到头也不过年节上能见一面,今儿他又到了京城,若是不赶急些只怕今年都见不上了!
方慕铮闻言笑道,
“这有何难,赶明儿我亲自修书把兄弟们都一一叫过来,到京城我们聚一聚就是!”
众人又在这处说笑了半晌,方慕铮与方坤这才告辞离去,方炀与方魁也是累了,便各自选了东西两厢房,推了门进去,里头下人早已打点好床铺被褥。
方魁也是累了,也顾不得未曾换洗,便扑上床倒头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半夜时分,方魁睡梦之中忽有所觉,猛然睁开了眼,翻身坐了起来。
外头有人!
原来还有些『迷』茫的眼神立时回复了清醒,无声下了地,将放在床头的刀拿了起来,到了后窗处轻轻一推窗户,人已自缝隙之中无声滑到了外头。
此时外头雪茫茫一片,天上正有月光笼罩,下头一片映照,拿眼一瞧四处一片通明,方魁将身子隐在了屋檐下的阴影之处,悄然转过拐角。
却见一人静静立在廊上,正负手仰望着天上的明月。他一出来,那人便转过身来冲他微微一笑道,
“怪不得崇岳写信说,你是方家这一辈武艺最出众之人,我一进院子你便知晓了,倒是个警觉的!”
立在院中的是何人?
便是方侯爷了!
方魁自阴影处现出身形,很有些疑『惑』,
“叔祖,为何半夜到此?”
方侯爷叹了一口气,
“崇岳,让你来可有告诉过你所为何事?”
方魁应道,
“师父只是让侄孙来取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
方侯爷点了点头,
“确是十分重要,重要到便是这家里的兄弟你也不能让他们知晓……”
方魁神情一凛点头应道,
“叔祖放心!”
方侯爷冲他招了招手,一手自怀中『摸』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交到他手上,
“这东西十分重要,你不可遗失!”
方魁一愣接过来只觉手中盒子异常的沉重,方侯爷叹了一口气道,
“本以为这一样东西,会世世代代沉寂下去,却是没想到不过百年就有再用到的一天……”
眼看着方魁将他塞入怀中贴身放好,过来一步伸手拍了拍他胸口处,
“这几日你应如何便如何,不可『露』出马脚来!”
“是!”
方侯爷忽然压低了声音,传一缕几不可闻的声音到了方魁耳中,
“若事机不对,扔了这盒子!”
“……是”
“我自有安排,去吧!”
方魁左右瞧了瞧,一言不发转身又自窗户回到了自己屋里。
方侯爷负手立在那处,瞧着月亮冷冷哼一声,
如今的方府只怕已是密布了她的人,也是他疏忽大意早些年在外征战,妻子又是不知世事的『性』子,被人安『插』了人手在府里都不知。
她也真可算得上是处心积虑,手段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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