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文灿眉头微皱:“不知李总兵要练多少军队?”
李彦直道:“也不准备招募太多,五六千人即可。”
熊文灿还未回答,蒋善夫插话道:“李总兵可是说笑?五六千人,从招募到装备,再到每个月的饷银钱粮,你知道需要多少银子吗?”
李彦直拱了拱手:“在下是个粗人,对钱粮的事情并不太清楚,还请指教一二?”
蒋善夫道:“招募士兵需要安家之银,每个就算给五两,按六千人算,便需要三万两银子,每个士兵别的不说,需要发两套军衣,再加上刀剑火铳,光是置办齐这些装备,没有十万两银子下不来。若是再装备火铳火炮,花的银子更多。士兵招募好了,总不能让他们睡在地上,需要修建营房,再加上每月伙食银子,和给士兵开的饷银,这样算下来,光是第一笔银子就得二三十万两。”
李彦直笑道:“所以我才只能来向巡抚大人求助啊。”
蒋善夫没再理会李彦直,转身对熊文灿道:“大人,以巡抚衙门现在的情况,根本调拨不出这么多的钱粮。”
熊文灿点点头,微笑着对李彦直道:“李总兵你初来乍到,按说既然你开口了,我怎么也得答应。可你也听到了,巡抚衙门实在是有心无力。要不然这样,你也不用招募新兵,从各处卫所调一些军队听用便是,再说现在福建也没敌情,也没必要急着招募新军。”
李彦直微笑着点点头:“卑职明白大人的难处,告辞了。”
刚要离开,又转头看向了蒋善夫:“敢请教这位大人名讳?”
熊文灿忙介绍道:“这是我延请的幕宾,姓蒋名善夫字子良。”
李彦直笑着点点头:“子良先生后会有期了。”
李彦直走后,蒋善夫冷笑道:“一个武夫,见到东翁竟然不下跪,简直有些嚣张。”
熊文灿摇摇头,言语间神色有些萧瑟:“他身后是皇帝,没必要和他计较。”
蒋善夫察言观色,问道:“东翁莫非有心担忧?”
熊文灿点点头,叹道:“他背后是皇帝,直接拒绝了他,总感觉有些不太好。”
蒋善夫道:“可他要的实在太多,一下子要数十万银子,每年还都要拨付一大笔粮饷,这么多银子巡抚衙门怎么能拿的出来?”
说着冷笑了起来:“东翁不必担忧,这李彦直能在福建呆多久还未为可知!海贸之利很大,想插一手那么容易?有的是人要对付他们!东翁您只管坐山观虎斗便是。”
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有皇帝做靠山又能如何?
二人又攀谈一会儿,蒋善夫正好告辞去自己签押房办公时,突然又有仆役来报,说是在城中有人张贴募兵告示,其中一张就贴在巡抚门外的墙上,便揭了来报告。
看着这张盖了福建总兵大印的募兵告示,熊文灿和蒋善夫面面相觑。
“李彦直这分明时来见东翁之前,便已经让人张贴了啊!这分明没有把东翁放在眼里!”蒋善夫怒道。
熊文灿也有些生气:“既然他要募兵,那边去募吧,没有钱粮,我看他用什么募?”
“太过年轻了啊,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蒋善夫火气消失了。
这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注定走不远,说不定很快便会栽个大跟头,根本不值得为他生气。
回到自己签押房后,蒋善夫又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到快黄昏时分,才离开了巡抚衙门,乘着一顶小轿回家。
他是巡抚幕僚,油水丰厚,随熊文灿来福州不过一年,已经在城内买了一处大宅,养了一房小妾在里面。
在回家的途中,突然听到有鞭炮声响起,蒋善夫掀开轿帘往外看去,就是一愣,忙喊轿夫停下轿子。
走下轿子,定睛观望,街上一家店面正在开张放鞭炮,匾额上的字吸引了蒋善夫。
“皇家海贸商行”,六个大字!
“刚来福州,便挂出了牌匾,这分明是向福建的士绅海商宣战啊!”蒋善夫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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