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山田一郎脱口道。
四百两银子一担,已经是去年的两倍,价格实在有些离谱了。
其他日本坐商互相看看,也纷纷嚷嚷着价格太高,他们没有利润可赚。
“郑桑,看在大家都是老熟人的份上,能否便宜一些。”一个叫做松浦正雄的坐商对郑芝龙道。
郑芝龙打了个哈哈:“既然大家都嫌弃价格贵,那不妨回去好好想想,正好我们船队刚到,实在疲累的很,咱们改日再说吧。”
说完端茶送客。
山田一郎和松浦正雄等人还想继续说时,数个拿着武器的船员走了进来,直接驱赶众倭商离开。
“这郑一官实在太无礼了!”有倭商怒气冲冲的道。他们这些坐商在日本地位很高,大部分都是大名的代理人,没想到却被郑芝龙没有礼貌的赶了出来,让他们心中很恼火。
“无礼不说,生丝竟然要四百两一担,简直是在抢银子!要我说咱们都不要理他,没了咱们这些坐商,看他把货物卖给谁?”山田一郎眼珠一转,朗声说道。
“山田君所言甚是!”松浦正雄当即表示赞同,“咱们先晾他们几日,他们自然会降价。”
其他坐商也纷纷称是,然后各自散去。
......
“郑将军刚刚对那些倭商是不是太不客气了?”茅良哲笑着问道。
郑芝龙微微一笑:“这些倭人都是见利忘义的东西,向来畏威而不怀德,对他们越是粗暴他们越客气,相反若是对他们客气了,反而会让他们觉得咱们软弱可欺。”
茅良哲摇了摇头,对倭人的秉性很是无语。
“这些倭人会不会联合起来,逼咱们降价?”
“不可能,他们联合不起来。”郑芝龙自信满满道,“这些坐商都是各地大名的代表,各自有各自的利益,为了利益根本不可能联合。再说货在咱们手中,他们即便联合起来也不用怕,大不了咱们先藏着生丝绸缎不卖,反正等到西北季风起回大明还有几个月时间。咱们不急,他们却要比咱们着急的多,没有生丝绸缎,那些穷奢极欲的大名藩主便没有新衣服穿,岂能饶得了这些倭商?”
郑芝龙便向茅良哲讲了这倭国的情形,眼下的倭国名义上有天皇,但整整掌权的却是征夷大将军德川家,然后整个日本三岛又有上百个大名诸侯,这些大名都有很大的独立性,只是名义上听从德川幕府调遣,有好些大名暗地里对德川幕府阴奉阳违。
日本多山,土地贫瘠,日本农民饱受大名们的盘剥,日子过的苦不堪言,比之大明的农民还不如,而这些大名和他们的家臣武士们,却生活的穷奢极欲。
“这倭国什么都缺,就是银子多,在倭国境内已经发现了数座银山,那可真是满山满谷都是白银,可以说这些人穷的只剩下银子了。那些大名家主,为了自己的颜面,哪怕付出太多银子,也肯定要穿新的绸缎衣服。整个倭国人口有上千万之多,穿的其丝绸的贵族至少有几十万近百万,倭国又不产丝,就咱们运过来的这些生丝绸缎,根本就不够分的,所以根本不用害怕卖不出去。”郑芝龙自信满满的道。
“这样的话,四百两的价格还是有些低了!”茅良哲笑道。
“说低也不算低,不过未必不能卖到更高。”郑芝龙也笑道。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主意,定然能把生丝等倭国亟需的货物卖上高价。”茅良哲道。
.....
接下来数日,每日都有倭国坐商来访,询问交易之事。郑芝龙以海途疲累为由避而不见,茅良哲则代表船队告诉这些坐商,八月十日在福江岛进行生丝、绸缎等大宗货物预定交易,请这些坐商到时莅临。
很多坐商甚是不解,却也得不到更多情报,便狐疑起来。
在此期间,山田一郎和松浦正雄私下串联着这些坐商,试图组织一个联合阵线,共同对付明国商队,然而便是他们两个自己也知道,想联合所有人根本就不可能。
狼多肉少,大明船队带来的货物根本不够分的,势必会引起争抢,不是他们两个所能阻止的。而且有心倭国坐商他们影响得了,有些坐商实力远超他们之上,想影响到根本不可能。
便是他们两个自己,也在勾心斗角。毕竟明国船队带来的货物就那么些,谁能多弄一些,就会多赚一些钱。
乌合之众,便是指的这些倭国坐商。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在八月九号,正式预售货物的前一日,突然有人来到福江岛,这次,便是郑芝龙都无法避而不见。
因为来的人是李国助,大海商李旦的儿子!
当初郑芝龙深受李旦器重,受命管理其船队,却在李旦死后霸占了船队自立。李国助作为李旦的儿子,自然对郑芝龙很愤怒,这几年一直联合李旦在大陆心腹许心素对付郑芝龙。而今年郑芝龙投靠了皇帝,在福建总兵李彦直的帮助下攻上了厦门岛杀死了许心素,彻底断了李国助在大明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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