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由榄从怀中掏出一块布,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血手印
温体仁一开始还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听着,看到这一幕时,脸上终于露出了骇然之色。
上百位宗室联名状告一位亲王,看来被张世泽说中了,这次真的要留在德州了!
“德王朱由枢不仁,不顾忌宗亲之情,恶意克扣禄米三年之久达百万石之多,以至于很多宗室饥寒交迫,宗室家人饿死冻死者达数十人之多。”朱由榄哭诉道。
听到第一项罪名时,温体仁淡定的听着,毕竟藩王克扣禄米的事情实在太寻常了。
“德王朱由枢贪婪无耻,仪仗身份强行兼并田地,在德州济南青州等地霸占田地达百万亩之多,上百位宗室田地也被其霸占。”朱由榄继续控诉德王第二项罪名。
温体仁仍然淡定,藩王恶意兼并田地之事也很正常,和福王、蜀王相比,德王还算好的了。
“德王朱由枢贪财无度,在运河上私设钞关,强行向来往商船收税,严重干扰朝廷税制。”朱由榄继续道。
温体仁摇摇头,仍然淡然,藩王私设钞关的事情太多,并不算稀奇,而且随着税务司的成立,德王所设钞关早被取缔了。再说德王设钞关又管你们其他宗室何事?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告状吗,自然要往大了整,有的没的都得牵扯上。
“德王朱由枢极度残暴,经常残杀人命,十数年来,被其残杀的德王府奴仆及无辜百姓至少百人!”
朱由榄继续控诉道。温体仁脸色微变,事情涉及到上百人命,德王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不过诸多藩王中,手中有人命的也为数不少,听说关中的秦王比德王更为残暴。
“德王好色无耻,不顾亲情人伦,强抢宗亲妻室,逼死人命,逼得宗亲妻离子散。”朱由榄咬牙道。
“呜呜,陛下,朱由枢抢的便是臣的填房妻子啊,论辈分可是他的婶婶,在回娘家的途中被德王府奴仆抢去。”一旁的朱常沟泣不成声道。
温体仁脸色不再淡定了,强抢宗亲妻子,而且是自己族婶,有违人伦,这德王做的实在过火!
“德王朱由枢心怀叵测,勾结地方官府,勾结衍圣公府,把数十万亩田地偷偷转给衍圣公府,以逃避朝廷清查藩王田地,公然违抗圣命,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朱由榄最后道。
温体仁脸色大变,前面几项罪名也就罢了,属于个人私德,大多数藩王都犯过。而最后一项若是查实,便足以削藩!对于朝廷来说,最忌讳的便是藩王和地方官府勾结。而德王勾结地方官府也就罢了,竟然胆大到把田地过户给衍圣公府,公然违抗三年前对藩王宗室的清田令。
对宗藩进行改制,是朱由检刚登基不久的举措,是对此寄予厚望的,希望改制后宗室给大明带来的弊端能够大为改善,更希望清查出田地提高地方税收。德王竟敢把数十万亩田地隐藏在衍圣公名下,这是公然对抗皇帝的宗藩改制啊!这是在触皇帝的逆鳞!
对皇帝的性格,温体仁是知道的,那就不是一个会顾念亲情的人。连其亲叔叔福王朱常洵都被押到了凤阳坐大牢,福藩直接以谋反的罪名除藩。德王朱由枢,一个血缘已经非常淡薄的藩王,又如何会被皇帝顾念?
恐怕德藩除藩已经为时不远了。
还有那衍圣公,实在是太过大胆,竟然接收王田,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以为凭着孔圣人的牌位就能护住他吗?
温体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再细想下去,温体仁心中又生出了恐惧,德王既然选择这样做,必然做的很隐秘。
很多事情,朱由榄这样的普通宗室又是如何知道?朱由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奉国将军,在宗室中爵位最低,平常估计连德王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可能得知这么多隐秘的事情?
温体仁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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