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崇焕指挥部下填平北城护城河的同时,芜湖城西,宋进也在指挥着攻城,却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一个上午,宋进足足组织了三次攻城。
第一次,他派出的军队扛着云梯刚到护城河前,便被遭到城上火炮的轰击,因为队形密集,当场被砸死数十人,其他士兵被吓得抛下云梯便逃了回来。
宋进再一次组织进攻,这一次他派出了数十辆楯车掩护,大部分士兵躲在楯车后面,慢慢靠近了护城河,伤亡果然小了很多。当士兵们捡起地上的云梯顺着填平的壕沟冲到城墙下时,城墙上顿时落石如雨,士兵们被砸的头破血流纷纷逃回,又躲在了楯车后面。
然而城墙上却是有火炮的,移动的楯车射起来不太好瞄准,但不动的楯车却射击起来却很容易。当楯车纷纷被火炮击毁时,进攻的士兵再次逃回了后阵。
半个时辰后,宋进又组织了最后一次进攻,这次派出了他手下心腹杜榔头亲自带队。在宋进手下所有将领中,杜榔头最是勇敢,果然,冒着城墙上炮火,杜榔头亲自抬着云梯搭上了城墙,第一个往上攀爬。
在杜榔头以身作则下,其他士兵也纷纷不要命的进攻,数十架云梯成功搭上了城墙。
然而还未等他们爬上城头,上面木石灰瓶抛落,云梯上的士兵被砸的纷纷掉落,更有很多人眼睛被石灰迷住,疼的嗷嗷叫。杜榔头也被一段木头砸在身上,从云梯上摔落城下,差点没有摔死。于是这次进攻再次失败。
连着三次失败后,士气坠落,宋进也没再组织进攻。
“大将军,阁部派人传您过去。”突然一匹马飞奔而来,带来了袁崇焕的命令。
“我这就去。”宋进答应一声,安排后手下造饭休息警戒之后,骑马到了北城大营。
“你攻城进展如何?”见宋进进来,袁崇焕劈头问道。
宋进惭愧道:“末将上午组织了三次进攻,却连城墙都没能爬上,便被击退,城上守军火力实在太猛了......”
“损失了多少人?“袁崇焕冷着脸问道。
“死伤三四百吧,具体数量我没有来得及计算。”宋进回道。
“打了一上午,却连城墙都没能攀上,莫非是畏敌不成?”袁崇焕厉声问道。
“这,阁部,您何出此言?”宋进愕然道。
“哼,还敢狡辩!你坐拥五万兵马,打了一上午只损失了三四百人,可见你攻城是何等不用心,是何等怠战!早上我给你传令,让你强攻芜湖,你竟然置我军令于脑后,来人,把他给我拿下!”袁崇焕咬牙道,“重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阁部,您冤枉我了!”宋进惊道。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来到大营,就被袁崇焕不管不顾的重责。
“阁部,三思啊,宋大将军断然不会畏战的。”
“是啊,阁部,您先饶了宋大将军这次吧!”
场中众将皆大惊,纷纷抱拳替宋进求情。
“军国之事非是儿戏,本阁部言出法随,不管任何人违背本阁部军令,都得重惩,尔等不必多言!”袁崇焕一甩袖子,厉声说道。
说话间,数个标营士兵冲了上去,把宋进架在地上,扬起军棍便打了下去,宋进顿时惨叫了起来。
二十军棍打过,宋进屁股已经血肉模糊。
“来人,把宋大将军抬下去上药救治。”袁崇焕挥挥手,吩咐道。
“下午继续强攻,尔等皆需戮力进攻,不然别怪本阁部军法无情!”
军帐中,宋进趴在榻上,任由军医给他上药。二十军棍下去,哪怕他身体强壮,屁股仍然被打的血肉模糊。军医小心用湿布擦着他臀部血迹,然后再上金疮药。
整个过程,宋进就觉得屁股火辣辣疼,但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和疼痛的屁股相比,他感觉心更痛!
想他宋进,一个月前还是各路义军的盟主,二十万大军的统帅。为了成就大事,听从了陆鹏等人的劝说,主动表示愿意和城中的袁崇焕议和,并一起拥立福王世子朱由崧监国!
如此行为,可以说是忍辱负重,可以说是顾全大局。对得起一直支持自己的陆鹏,更对得起他袁崇焕!
没想到自己主动交出了大权,把所有军队指挥权都交到袁崇焕手中,现在却遭到如此羞辱,这让宋进的心如何不痛?
他娘的,文人都不是好东西,老子当时就不应该答应议和,应该攻破南昌城把姓袁的千刀万剐!宋进愤愤的想着。
“阁部!”帐篷内士兵、军医纷纷叫道。
“你们先下去吧。”袁崇焕温和的声音传来,在宋进耳中是那样的讨厌。
“可是宋将军的伤?”军医迟疑道。
“我亲自给宋将军上药。”袁崇焕摆摆手,挥退了众人,然后坐在榻上,拿起了药瓶,细心的把药面点在宋进臀部伤口上。
药面和伤口接触的一瞬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宋进咬着牙忍着痛,一声不吭。
“宋将军,是不是心中在怪我呢?”袁崇焕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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