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眼下都顾不得了,蒙古人毕竟不是自己人,便是背叛的话顶多会麻烦一些,朱由检也不心疼。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平定外敌。
平定内患虽然重要,但外敌也不容轻视,若是再让建奴夺了辽东,则大明形势恐怕又会回到以前。这种局面不仅朱由检,便是袁可立这样的有识之士都不愿看到。
“这些年来,仗一场接着一场,天下事情太多,使得朕没有足够的时间编练新兵。若是能练禁卫军二十万,何愁无兵可用?”朱由检叹道。
从登基到现在,四年多的时间,朱由检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练兵上,却仍然只编练了十来万禁卫军,不是他不想编练更多军队,而是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钱粮。
“唉!”袁可立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心中却腹诽着,不是没时间,是皇帝你心太急了!崇祯二年冬天到崇祯三年春天和建奴大战,收复了辽东,崇祯三年孙传庭又率师出兵蒙古,夺取了河套。而到了崇祯四年,也就是今年,皇帝你又选择南巡,要悍然推行变革,要掀翻天下士绅。但凡皇帝你做事缓一缓,用数年时间经营一下,哪里没有时间编练军队?
“辽东的禁卫军无法抽调,那么只能抽调河南禁卫军了。河南反贼先放在一边,等到击败江西反贼再说。”袁可立再次提议道。
“真是按起葫芦又起瓢啊,好吧,就依袁尚书,征调河南禁卫军南下!”朱由检叹道。
“征调河南禁卫军须暗中进行,不可大张旗鼓,而我镇江农兵仍然应该大张旗鼓,做出随时增援南京的准备,以吸引反贼注意。”李定国建议道。李定国不懂政治,全部心思都用来打仗上,再加上年轻,表现欲很强。
“李将军说的是。”袁可立道,“战略方面暂且不说,首先应该商定的是征调多少军队过来。是全部征调,还是在河南保留一部分军队?”
“既然调兵前来,当然是多多益善。这样才能对江西反贼曾压倒之势。”李定国理所当然道。
“既要抽到足够的兵力,河南局势也不能因此太过恶化。”袁可立解释道。
“这世上的事哪有都能两全的?既然做出抽调河南禁卫军的决定,河南的防御交给地方军队便可。若是两头都要兼顾的话,可能两头都讨不了好。”李定国摇头道。
“袁尚书所言老成谋国,”朱由检深深看了袁可立一眼,知道他心底还是不希望河南局势太过恶化,“不过李定国说的也不差,既然下了决定,就不能瞻前顾后。拟旨给孙传庭、温体仁、张世泽吧,让孙传庭和张世泽分别带兵出河南,分从庐州武昌进兵,会师于南京。河南,暂时由温体仁负责维持。”
“是。”王承恩答应一声,坐在一旁的矮几后开始奋笔疾书,很快拟好几道圣旨。
朱由检看过后吩咐道:“盖印发出吧。”
接下来时间,众人又开始商议整编训练农兵之事。
“以末将属下千余老兵为军官,能够在最短的时间把架子搭起来。但是要想形成战斗力,必须得有一定时间磨合,必须得有一定时间操练,另外便是武器问题。农兵们虽然自带了武器,但都是一些藤牌竹枪,便是刀箭都没有多少,更不用说火铳火炮了。这样的武器装备,连反贼都不如,根本就没法拉到战场。”李定国道。
“朕已经下令从北京军械司运送武器过来,数月前还吩咐海贸商行从广东定制一批武器,应该快到了吧?”朱由检道。
“陛下,因为运河冰封,船只无法南下,军械司提供的武器只能走陆路,现在刚刚到徐州,恐怕还需要半个多月时间才能运到镇江。”锦衣卫指挥同知刘文炳恭声道。
“怎么这么慢?”朱由检不满道。
“其中有火铳一万支,火炮百余门,三千斤重红夷大炮便有二十门之多,光是抽调运送军队民夫便达三千人,走陆路实在是走不快。”刘文炳解释道。
这几年来,因为朱由检手中有钱,北京军械司火力全开,全负荷的打造武器。每年能打造鲁密铳两万余支,各式火炮近千门,然而仍然无法满足越来越多的军队,以至于很多武器还需要从广东等省份购置。
自从得知江西反贼会顺江东下攻打南京后,朱由检便做出了武装江东农兵的决定,然后便派人给北京军械司传旨,把库存的武器立刻运往江东。但北京距离江东两千里之遥,距离实在太远,再加上冬天运河封冻,运送速度实在太慢,到现在还都没能运到镇江。
不过等到这批火器运到,至少能武装两万农兵,打败江西反贼便多了几分底气。
“等到火器运到,至少还需要一个多月时间让士兵学会使用,而若是真正发挥火器威力,没三个月的操练根本不成。”李定国实话实说道。
“能教会他们使用火器便行,射不射得准倒是无所谓。”袁可立笑道,“反正这些农兵也是疑兵,真正的大战用不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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