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知府,正四品大员,在普通百姓心中,已经是天一般大的官了。范大明虽然是千户,可以前也不过是个陕北普通农民而已,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和一个知府站在一起谈笑自若。
郝文彦摇了摇道:“不妨告诉你,若本官不亲自押运的话,能到这里的粮草就没这么多了。”
范大明了然的点点头,他知道郝文彦说的是对的,以大明官场雁过拔毛的陋习,若是郝文彦不亲自来的话,这些粮草必然会被贪污很多。
“郝府尊有心了!”范大明拱拱手表示感谢。
“兄弟们快些清点,好让郝大人早点回城。”范大明冲着手下喊道。
“是!”稀拉拉的回应响起,禁卫军们很快清点好了数目。
也没什么好清点的,一小半装的是粮食,剩下装的是柴禾草料。特别是柴禾草料,根本就没法统计,只能论车来算。
“共二十车一千石粮食,再加上九十车草料,下官已经清点完毕,无误。”范大明笑着对郝文彦道。
郝文彦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午时,麻烦营中给烧些热水,等我手下吃过干粮后便回南阳。”
“这是自然。”范大明答应着返回了营地。
郝文彦一声令下,三千人就在距离禁卫军营门百余步处就地休息,有的拿出干粮开始啃了起来。
禁卫军大营,范大明指挥着手下把粮车和柴车分类摆放,因为已经到了饭点,还需要给前线作战的将士运送做做好的饭食,暂时抽不出人手把粮食和草料从车上卸下。即便如此,范大明仍然没有忘记吩咐人烧些热水,给营外运粮的郝府尊一行送去。
“郝府尊人还不错,为了防止手下克扣钱粮,亲自押送来此,老刘,你烧上两个菜,弄一壶酒给他送去。”范大明吩咐道。
“好嘞!”一个胖乎乎的伙夫满口答应着,手脚麻利的开始干活。
“要我说这南阳府早晚会被咱们禁卫军拿下,到时均田释奴,陛下会重新委任官吏,那什么郝府尊肯定会被罢官,根本用不着对他这么客气。”有手下对郝文彦道。
范大明摇摇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现在人家辛辛苦苦给咱们送来粮草,总要客气一二。”
“咦,怎么这么多烟?”就在此时,一个伙夫突然说道。
范大明皱着眉头,感觉有些不对,赶忙从伙房出来,就看到摆放草料的地方烈火熊熊燃起。
“走水了!”营中有人大呼小叫。
“别慌,都别慌,大家集结起来,分出一部分人去拿水桶灭火,另一部分拆了草料周围的帐篷,弄出隔离带,防止大火蔓延!”范大明急忙喊道。
两万人的大营,光是各种马匹就有七八千匹,每日所需草很多,这些草料都堆在一个地方,若是都被烧了,军中的战马就会没草料吃,想到这里,范大明就头皮发麻。
“喂,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救火!”一抬头看到几个人向着自己走来,范大明连忙喝道,然后才发现不对,这几个人穿的衣服并非营中士兵。
“来人......”范大明身体连忙后退,大声喊道,然而刚刚喊出两个字,面前的人抬手便扣动了手弩,一支利箭正射中范大明喉头。
“砍了这个当官的人头,回去换赏银,其他人再放几把火,然后咱们就躲起来,等着府尊杀入营地。”
范大明最后的意识消失前,听到这样一句话,恍惚中看到这些人拿刀枪向着只有菜刀擀面杖的伙夫们砍杀而去。
他们到底怎么进的大营?范大明脑海中闪现出这个想法,随即意识便完全消失了。
怎么进的大营,自然是藏身在柴草车中。
这些车都是特殊制作,车底有暗格可藏人,八十辆草料车,藏了也有八十人。就这样躲过守门士兵检查,被带进了营地......
“起火了!”郝文彦正坐在马扎上揉着火辣辣疼的大腿,突然有手下指着禁卫军营地叫道。
郝文彦连忙站起来,看向营地,果然就见营地中黑烟滚滚,伴随着还有阵阵惊叫。
“快集结起来,跟随本府救火!”郝文彦大声喝道。
随着他的话,两千余士兵迅速起来,拿起刀枪跟着郝文彦身后。
“郝府尊,营中走水了,兄弟们正在救火,还请你们后退。”守门的禁卫军军官对郝文彦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让我们进营救火,要是大营被一把火烧了你负得起责任吗?”郝文彦厉声道。
那禁卫军军官摇摇头,他自然负不起责任,但若是放郝文彦等外人入营,他等于是违背了军律。
郝文彦还要再说时,突然从他身后窜出一条大汉,不由分说的一刀向着那禁卫军军官砍去。
事起突然,那禁卫军官根本来不及躲闪,匆忙用胳膊去挡,咔嚓声中,一条胳膊被当场砍下。
郝文彦连忙后退,他认出了那大汉是唐王身边的一个亲卫。既然已经打起来,就用不着自己了,还是躲起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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