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别院里有一间房子,平时基本上不会有下人过去。
窗几明亮的房间,和周围的环境略微有些不搭,这里是别院里最早使用玻璃窗户的屋子了。
彭汉生一大早就带着徒弟彭恩来到了这里,里里外外的把房间清理了一遍,还专门使用比烧刀子还要浓烈的,被王爷称为酒精的东西擦拭了一遍房间里的东西。
“师父,王爷可是好长时间没有来蚕室了,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事情呢。”
彭恩一边忙碌着,一边问着话。
这间蚕室,基本上是孙思邈师徒的专属地盘,说的准确一点,现在基本上是林然的专属地盘。
这个年头,可没有护士这个职位,有净身房丰富经验,熟悉蚕室注意事项的彭汉生,自然就成为楚王府蚕室最适合的护士了。
不过,彭汉生毕竟年纪大了,林然用起来觉得不顺手,所以彭恩也有了进蚕室的机会。
“能够劳动王爷亲自出手的事情,一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彭恩,我觉得今天可能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你可要好好的看清楚了。王爷有意让更多的人去学习这新式的外科手术,林郎中虽然不想带徒弟,王爷还是给他塞了一堆人,你现在可是比他们有更好的机会。”
彭汉生自己已经上了年纪了,一门心思的跟二师兄和公鸡的幸福生活作对。
但是,对于彭恩这个弟子,他还是希望他能够有一番出息的。
“嗯,师父,我知道,我一定会珍惜的。”
彭恩看着手术台旁边的一堆器具,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
不到中午,程处默就满怀激动的来到了楚王府别院,而尉迟环和房遗爱这两个看热闹的损友更是来的早早的。
“王爷,到底怎么治啊?靠不靠谱啊?”
程处默一夜都没有睡好,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又有点担心了。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啊。
“走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本王什么时候办过不靠谱的事情?”
李宽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事前告诉程处默,要不然这台手术十有八九是进行不下去了。
一行人在别院里东转西转的来到了蚕室,林然已经跟彭汉生、彭恩等人在那里准备了。
“来,把这个吃下去吧。”
在进入蚕室之前,李宽给程处默吃了几片安眠药。
没办法,麻醉剂基本都是注射的,这个时候要是兑换个注射的针筒出来,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孙思邈他们解释啊。
至于安眠药的效果好不好……
反正就割点皮,当年彭汉生他们在净身房的时候,可比这操作猛多了。
“吃了这个就好了吗?”
程处默满脸狐疑,不过终究还是吃下去了。
“走,进去先带你们参观一下蚕室,程兄你一会在手术台上先躺着。”
安眠药已经吃下去了,程处默就是想要反悔也没用了,李宽便带他进了蚕室。
进入蚕室之间首先通过的是一个小房间,彭恩给大家简单的喷洒了一些酿酒作坊里提纯的酒精。
就以现在的蒸馏技术,要完全搞出百分百浓度的酒精,还是有点难度的。
不过,酒精含量在百分之七十五的时候杀毒效果最好,这个程度的玩意,酿酒作坊还是搞得定的。
而说到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含量这个玩意,李宽就好像跟大家讲一讲一只蝙蝠的故事,正是因为它,李宽才知道原来消毒的酒精不是纯的。
哎!
一言难尽啊!
“王爷!”
过了消毒间,就来到了蚕室内部了,林然已经在那里等待了一会。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手术刀,正在那里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模拟着一会的手术场景。
林然做手术已经做多了,按理来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不过昨晚李宽跟自己交流今天的手术内容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阵阵不适。
为何总是觉得下面凉凉的?
这也是他为何不大中意彭汉生的原因。
每次他站在自己身边打下手,自己就忍不住菊花一紧。
“这……王爷,这是什么地方?”
程处默扫视了一圈,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慌。
“王爷,莫非这就是楚王府中传说中的蚕室?”
尉迟环算是楚王府的老熟人,对于王府的很多事情都知道的比较多。
而这神秘的蚕室,他虽然没有来过,却是不止一次的听过。
救治程大哥的病,怎么需要来蚕室?
他不是没有子嗣吗?
王爷他……
他不会干脆……
绝了程大哥要子嗣的心?
尉迟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王爷不至于这样吧?
这可是会出事的!
“王爷,这里怎么……怎么这么多刀子、镊子呢?”
程处默是个武将,天天舞刀弄枪,按理来说对这些金属器具不应该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处默背后居然直冒冷汗!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呀,为何我觉得有点热?
好慌啊!
“做手术,当然需要刀子和镊子了!”
林然在一旁瞟了一眼程处默,那眼神就像是看大体老师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程处默总觉得林然的眼神在往自己的关键部位看。
“做手术?做什么手术?给谁做手术?”
程处默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脸色都开始有点变了。
楚王殿下说的治疗,难不成居然是做手术?
从来没有听说过做手术能够救治没有子嗣的毛病啊?
“程兄,你先在这手术台上休息一会吧,你现在肯定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处默听到李宽这么说,居然真的觉得有点犯困。
莫非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躺一下也好,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躺在这里好慌呢。
程处默懵懵的在李宽的拉扯下,坐在了手术台上。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程处默觉得脑袋越来越晕了,不等自己再问什么,就双眼一闭,睡着了。
尉迟环全程旁观,居然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自己不紧张,一点也不紧张。
尉迟环握紧拳头,拼命的给自己打气。
反倒是房遗爱,仍然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奇样子,盯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程处默,“怎么好端端的就睡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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