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石进了国师府,才明白自己天天见到偃炆的念头,是多么可笑。
他根本无法见上偃炆一面,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到,也不知道她都在干什么。
他就在下房里,有吃有穿,什么事都不用干,却也哪里都去不了。
只有黎云云每天来看看他,从她口中才能探知偃炆的事情。
偃炆每天都要入宫,不是在有巢王宫,就是在吴王宫。她懂得天象占卜,善于分析时政,因此王上总是咨询她各种事务。也精通医理,因此经常被太后召入内室,一坐就是半天。
黎云云并不会每次都随她入宫,但凡跟从,总是在各种筵席场合。
偃炆对黎云云很满意,封她一个闲职,每月能领固定俸禄,但除了喝酒不用干其他的活计。
黎云云简直要乐上天去,她对黎小石笑言:“有真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吃得开。”
黎小石嗤之以鼻:“从前也没见你有多牛!因为这是在古代,生产力水平低下,人民消费能力有限,酒不是人人都喝得起,也就发掘不了那么多酒囊饭袋,这才让你给撞上了。”
黎云云对于“酒囊饭袋”这个词,不以为贬,反而觉得这是挺高的褒奖。
黎小石只是独自苦闷,没想到在这里,自己成了一个混吃混喝的寄生虫。
半个月后,他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一道命令下来,他被调入演武场。
“好呀!国师府那帮庸才,是时候让你们看看,爷爷的拳脚有多厉害!”黎小石暗喜,偃炆没有忘记自己,那场比武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走进演武场,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十八般武艺博物馆,这里罗列着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兵器,还有二十来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汉子,夹杂一二名女子。
“你就是黎小石?”一个须发斑白的老汉,站在演武场中央,远远地发问。
相距几百米远,他的话却清晰地传到耳边,黎小石心想此人中气甚足。然而从他发问之中,可见自己盛名。黎小石略有些自得,道:“是我!”
老汉看一看在场之人,问道:“哪个愿意讨教?”
立即有一个精瘦的汉子上前,对黎小石抱拳道:“请!”
黎小石心想,这儿的人真是直接,这么快就要来讨打!罢了,老子不必热身,一样能收拾你们。
他拉开架势,本想不让那汉子输得太惨,没想到几招下来,却半斤八两,没讨到一丝好处。
黎小石屏气凝神,收拾起轻敌之心,正儿八经应敌。
砰!砰!一个不小心,那汉子连击二掌,将黎小石打得倒退三步。
“可以了!”老汉叫道。
随后一扭头,对着一个女子道:“你上!”
黎小石有些不快,还没分出胜负呢!我可以打败他的啊!而且,叫一个女人跟我打,分明看不起我嘛!
女子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一身男装,若不是仔细听声,还真辨不出雌雄。
“嘿!哈!”女子接连叱咤几声,身法化柔克刚,叫黎小石连吃了几拳。
黎小石接连败下阵来,有些吃惊,这儿的人这么能打,为什么那天会输给国尉将军的武官?难道真是因为刚好那一天没有带高手去?
老汉理一理胡须,冷笑道:“年轻人,知道深浅了吧?”
黎小石胸中傲气荡然无存,对比起来,自己的基础确实太过薄弱,先是耍刀输给了燕三娘,要说输给有巢第一刀确实情有可原,可若是苦战鏖战最后才输,方有一股子悲壮意味,自己呢,一招即输,根本同个乡野村夫没什么两样。
现在连拳脚都输了。这本不是拳法不好,拳法刀法都只是套路,耍的人不同威力自然不同。要是光惠同那老汉对阵,便不一定会输。
武学同高考是一个道理,临时抱佛脚总是有露陷的时候,国师果然是国师,将自己调入演武场,必定是想要好好历练自己一番。
于是作揖行礼道:“知道了。我想要向各位学习武艺,还请老人家赐教,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本以为这样谦虚,这样姿态低,能获得老汉认同,没想到他嗤笑一声,声音冰冷:“这个我自有安排,轮不到你提要求。自即日起,你负责陪练,谁需要用,就陪谁练。”
黎小石闷闷不乐地回到下房,心想,什么嘛!只是叫老子做个陪练!你们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老子是你们主子的男朋友吗?
在甬道上,忽然听到轿辇的声音,在国师府还乘轿辇的,除了偃炆还会有谁?
黎小石快速闪在角落里,远远注视轿辇队伍走过。窗帘低垂,只看到偃炆的半个身子,身穿华服,也许又要进宫去了吧。
在演武场的日子过得异常缓慢,黎小石每天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一回到下房便倒伏在床铺,爬都爬不起来。
偃炆依旧不见踪影,有时候她并没有出府,可是想要远远看看她,也不容易。演武场与内室相距有些距离,黎小石总是走到一半,就被人发觉,然后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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