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现在又有什么计划,去利用吴王?”
李洪心看着奄奄一息的黎小石,笑着走近,用接近耳语的声音道:“真被你猜着了。不妨告诉你,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吴国的宰相之位。”
偃炆冷笑:“别的你还有机可乘,宰相就免了吧。吴王对伍子胥非常器重,信任有加,你是不可能进去插一脚的。”
李洪心目光之中露出杀气:“凡是我看中的位置,他让也就罢了,不让,就等着受死吧。”
偃炆兀自不信,黎小石心中却转了几转,吴王击败楚国之后执意北进中原,而不是先灭越国。伍子胥谏言不成惹怒吴王,这都是史实。“李洪心,你不会下一步想要篡夺王位吧?那是不可能的。历史不可能因为你而更改。”
李洪心笑得更欢:“黎小石,我说你幼稚,你还真幼稚。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你不知道吗?我要它怎么改,它就怎么改!”
黎小石刚想哈哈一笑,无奈扯动伤口,笑到一半连忙打住。“我倒想看看。”
李洪心同情地耸耸肩:“这么说,你还以为自己有命能活到那一天?”
黎小石按住下腹,内伤沉重至极,他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洪心转头大叫:“来人!把牢门打开!”
三四个侍卫一拥而上,将偃炆制住,拖到一旁。李洪心进得牢里,径直朝黎小石走去。
偃炆叫道:“你要干什么?”
李洪心目光直逼黎小石,隐隐寒气从中射出。他一把捏住黎小石的下巴,将一个盛有暗血色液体的碗递到他的嘴边,强行灌了下去。
“喝下七日飞魂散,你会少许多痛苦。你应该感谢我给了你一个干脆了断的办法,不必忍受等待被处斩的煎熬。”
偃炆挣脱侍卫,扑上来一把抱住黎小石,他嘴边的液体腥臭有异味,果然是七日飞魂散,一种慢性致命毒药。“李洪心!他已经成这样了,你还要下毒害他!”
李洪心冷笑:“怪就怪他当日妇人之仁,没有果断杀了我。如今我就要随申总领出征,怎能像他一样,犯这种低级错误,给对手留下喘息的余地?七日之后,你死在牢里,我正好脱了干系,一举两得!”
李洪心对自己的智谋非常满意,带着手下飘然离去。
偃炆低头见黎小石气色更加难看,形容枯槁,犹如马上就要死去的样子,心头难抑痛苦,眼角泪珠滴落,百般后悔,不该把他也卷入这场斗争中来。
黎小石挣着一丝力气,笑道:“提前哭一哭也好,免得到时候来不及。不过要拖上七天才死,还是挺煎熬的”
偃炆听了,哭得更大声:“什么狗屁七日飞魂散,若是在国师府,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惜现在牢里没有草药,没法制作丹药给你解毒。”
黎小石一想对呀,偃炆是巫士啊,当然会炼制丹药。“你真的能解毒?需要草药的话,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偃炆骤然放开黎小石,坐起身来。“你有办法?”
黎小石闭目凝神,意识脱离身体,游荡在吴王宫。他在寻找一个人。
隐隐地,仿佛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意识。
“西施!你在就好了!快来救救我!”
黎小石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幸好当初曾经搭救过她,今日我的性命就系在她身上了。”
“西施?她真的会来吗?”这一日偃炆瞧着天牢的入口,望眼欲穿,可是不见西施的踪影。
又一夜,仍旧没有半个人进来。
偃炆叹气,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她早该知道富在深山有远亲,贫在闹市无人问的道理。
第二日天蒙蒙亮,却听有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昏暗的牢门前。
来人摘下大氅的风帽,不是西施,却是一个男人。
黎小石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你是?”
“在下范蠡,前日接到娘娘的密信,因娘娘身为嫔妃,无法跨出后宫,前来此地,所以托在下前来。二位有什么吩咐,尽可告知在下。”
黎小石这才想起,头一次进吴王宫,在牡丹园里见过范蠡,就是他把西施送到吴王面前的。“可你不是越国大夫吗?”
范蠡道:“曾经是,如今在下为吴王效力。”
黎小石心中暗想,那你还与西施秘密来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野史曾说,吴国灭亡后,西施范蠡二人泛舟五湖,从此过上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可知二人早有私情。眼下看来,还真是如此啊!
不过,历史课上老师没有讲范蠡居然是个叛越归吴的叛徒啊!对他的历史评价还是比较正面的嘛!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偃炆并不知道这些,心想既然范蠡是西施的人,就是可以信任的,立即说道:“那么就麻烦大人送些药过来,我这里有三张方子。”
取出三封书信交给范蠡,范蠡粗粗一看,一张治疗外伤,一张看起来像是解毒,与普通药方无异,都是取草药煎熬成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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