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四人背后传来一声大吼:“住手!”凭空一道霹雳砸下,银色闪电劈在祭庙屋顶,二个人影矗立在闪电之下。
黎小石一见之下,不由惊喜交加,竟是老爷子!梦境里林中茅屋内的老爷子!而站在他身边的却是乌依古尔。
寒风中,老爷子的银色须发随风飘扬,他一改茅屋中的家常打扮,肩披一顶纯白羔羊皮大氅,手中握一根发着幽幽冷光的桃木手杖。
四个面具人震惊地望着老爷子,一时没有动静。乌依古尔朝他们道:“见到波瓦,都忘记规矩了吗?”他声音虽然稚嫩,口气却十分严厉。
黎小石和戚琪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又仔细瞅了瞅身形挺拔的老爷子,想不到他就是一直蜷缩在床铺一角的波瓦?看来他不禁易容术了得,变声的能力也是不凡。
黑面人带头摘下了恐怖诡异的面具,竟是一个神态安详的老妪。因为她的声音实在太过苍老,黎小石刚才竟没能分辨出她的性别。
另外三个也随后露出真颜,并垂手弯腰走到老爷子跟前,双手扶额朝他鞠躬。老爷子伸手示意,他们随之退到一旁。
老妪走到老爷子身旁,拉起老爷子的手,贴到自己的额头上。老爷子朝她点点头,目光不像对待另外三人那样严肃,而是满含温情。
乌依古尔等待已久,见二人礼毕,赶紧跑过去扑进老妪的怀里,老妪轻缓地揉着他的头发,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随之舒展,笑容非常慈爱温柔。
黎小石和戚琪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副子孙天伦、其乐融融的景象,一时无法从刚才的惊险之中转换出来。
老爷子的目光停留在他们二人身上,眸中笑意甚浓:“吓傻了?”
还是戚琪反应快,叫着跑过去:“老爷子,真是你!”
老爷子像摸乌依古尔一样摸她的头,又对黎小石说:“你怎么不过来?”
黎小石没有忙着高兴,而是问道:“你们都在这里,那谢薇薇和邱益呢?他们怎么样?”
老爷子长叹一声:“谢薇薇很好,邱益……”
黎小石和戚琪同时心里一沉。
老爷子说:“他没能熬到你们回去。想来是在洞窟之内伤口加剧感染恶化而死。”
黎小石神色消沉,一行八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余下人的命运悬而未决,他说:“是不是只有带圣物回到洞窟,才能真正脱身,其他人才能得救?”
老爷子点头道:“昆仑山只是幻境,与你们前几次的梦境相同。”
原本戴着紫色面具的男子,此时虽然神色恭敬,口气仍有不甘,道:“不能让他带走圣物。”
老爷子神色平和地转向他,问道:“为什么不能?”
男子一愣,显然他没有深入去思考老爷子的问话含义,很快答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而且圣物乃心术巫仙之瑰宝,怎么能拿去交给巫坆?”
老爷子叹了口气,眸子里略带责备:“我对你很失望。巫坆虽然是方术首领,但说起来是我们千年之前的老祖了。要是再追根溯源,心、方二术只是研修方向有别,本为同根同源,共同守护圣物,何来你这般狭隘的门户之见?巫仙一族虽然式微,祖训大义不可泯灭,才能薪火相传。”
男子低下头去,沉声道:“是。”
老爷子望着黎小石,他已经挪动僵硬的双腿离开悬崖边缘。老爷子感慨道:“所幸我来得及时,否则你们就犯下大错,失手杀了自己的族人。”
黎小石停住脚步,所有人也都眼光停滞。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黎小石抬手反指鼻尖,小声问道:“老爷子你说我啊?”
老爷子早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宽厚地笑道:“不错。你也是我们心术巫仙的族人。还记得那把匕首吗?只有沾了你的血,它才会变得锋利无比。因为你身上流淌的是我们巫仙一族的血脉。巫坆当年其实也是因为对心术一族心有怨恨,才故意要让我们的族人身负恶咒。他们四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才会想要杀你,希望你不要心存芥蒂。”
黎小石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乌依古尔看着他的表情,拍手大笑,笑罢又说:“听说波瓦亲自传授你本领,我心里很不服气。我跟了波瓦十多年,他只教我放羊打狼扎毡房。”
老妪带着七分宠溺三分责怪说道:“乌依古尔你怎么不知足?波瓦教你的也是上等的本领,否则高原上的围猎大赛,你能年年都拿第一吗?”
老爷子望着乌依古尔,眼中意味深长:“你一辈子生活在这里,需要哪些本领,我就教给你哪些本领,不好吗?快乐知足地过完一生,不比什么都重要吗?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欲望和烦恼也就越多啊!”
乌依古尔踢着脚下的小石块,咕哝道:“波瓦说的没错,可我心里还是想学嘛!”
老妪便搂住他笑道:“好了好了,波瓦那么疼爱你,他总会答应的。”说着抬头望向老爷子。老爷子看着她恳求的眼神,一时无法拒绝,咳嗽一声道:“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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